这个傅文张老大夫也认识,乃前内阁首辅傅士岐的嫡孙,当朝五皇子的伴读,今年顺天府的案首。
张老大夫其实是有些明白的。
庄家想测试他的本事,这位宪小姐为了攀亲事急于积累好名声,所以凑到一起来了,他是能理解的。
若这位宪小姐有真才实学,他不介意助她一助。
或者她低调一些,知道自己没本事就安安静静站在一边,他也不会怪她。
可她不仅对医术一窍不通,信口开河,还这般狂妄,直接问起他来了,分明是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张老大夫满心的不悦,连看也没看庄明宪一眼。
这种不学无术、狂妄无知的黄口小儿,他见得多了。
等她以后吃了亏,就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了。
他没有理会庄明宪,而是问了长房老太太几个问题,然后道:“长房老太太这是受了暑气,不是什么大症候,不用服药,只要饮食清淡多休息,自然就能好了。”
长房老太太暗暗点了点头。
她本来就是装病,张老大夫看出来了却不点破,不愧是闻名北直隶的名医,的确名不虚传。
庄明宪讶然:“张老大夫,您不用号脉吗?”
她刚才看得分明,长房老太太这是脉浮缓,微微有些发热,是典型的外感伤寒。虽然现在还不是很明显,可今天晚上就会出现头疼头晕身子沉这样的症状。
如果不做治疗,三天后病情就会加重,变成阳明腑实症,等变成阳明腑实症,长房老太太恐怕就要受一番罪了。
张老大夫闻言,立马就不高兴了。
“宪小姐是什么意思?信不过老朽的医术吗?”
有些人就是如此不知所谓、蹬鼻子上脸。
“不敢不敢。”老太爷立马道:“她小孩子家,哪里知道您医术高超看一眼就知道病症了,不过是少见多怪罢了。”
说着,又警告地瞪了庄明宪一眼。
张老大夫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既然大夫说长房老太太要多休息,老太爷也带着庄明宪出去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长房老太太的门帘,微微笑了笑。
长房老太太还不知道自己装病变真病了,等到了那个时候,才好玩呢。
在门口,遇到了长房老太太的次子庄书良与他的妻子杨氏,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十四五岁少年。
浓眉大眼,皮肤白皙,相貌英俊,庄明宪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叶茂。
他是叶茜的堂哥,还是傅文最好的朋友。
前世庄明宪嫁给傅文之后,在傅家遇到他几次。
每次他都非常规矩,站的板板正正的,把路让给庄明宪,让庄明宪先行。
有时候他会跟庄明宪说上几句话,也不过是最近身体如何,在忙些什么之类的。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
庄书良赶紧上前,焦急道:“二叔父,母亲怎么样了?怎么好端端的晕过去了,可请了大夫了?”
“大夫来看过了。”老太爷就将张老大夫的话转述了一遍:“不是什么大症候,不过是中了暑气。”
他们说话,叶茂则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庄明宪。
脸色白皙没有病态,双目莹润有神,看来什么没有什么大碍了。
只是不亲自问问,他到底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