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李柃对比了一下,却又释然。
搬运这么一份麝香里面的香魄,竟然需要花费一天一夜的功夫,这就远远逊色于自己的能力了。
而且这种东西恐怕只能把混杂在一起的香魄照搬不误,并没有办法精细析出和区分。
唯一的优势,恐怕便是在于此法对修为实力没有任何要求,大规模制备的时候,能够通过增加用量的办法提高转移效率。
它的存在,把神通法术转化成为了工匠技艺,只要备足这些材料,就连普通人都足以胜任其中操作。
这时候,妱夫人又道:“李柃,你可知晓动物之香?”
李柃道:“略有所知。”
“哦?说来听听。”妱夫人笑言道。
李柃略作沉吟,道:“动物之香,常人所知,无非麝香,龙涎香也,此间分有多种品类,各自性味不一而足,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各类事物带香者亦不胜枚举,远远不止于这两大类。
譬如鸟粪香,有一种鸟名为越王鸟,外形似鸢,口勾末,有二升之容量,有人以其喙壳为酒器,珍贵胜于文螺。
此鸟足不践地,不饮江湖之水,不唼百草,不食虫鱼,惟噉木叶,其粪似熏陆之香。
还有一种灵猫香,乃是一种外形似土豹的香猫,粪便和尿液皆香。
又有香象,香猪,各自分泌之物有香。
骨咄犀,为碧犀,其角色如碧玉,稍有黄色,纹理似牛角,叩击有清越如玉之声,磨刮嗅之有香。
还有一种灵犀香,乃是采自通天犀角之香,据传将其与沉香同爇,烟气袅袅直上,能驱散阴云,又有传闻把灵犀角放在地上,引鸡啄米,一旦见到就会受惊而逃,故而又名骇鸡犀。
还有一种香狸,雌雄同体,自为牝牡,刳其水道连囊以酒洒阴干,其气如麝,常人难以分辨。
此外还有鸡舌香,狐足香,螺壳香种种……”
动物界中产香者,的确是很多的,短时间内也说不完。
甚至有传闻说手工揉面的时候,加入了皮肤角质层的一些微末,也含有特殊的香气。
有些人惯常刮自己鼻子,指甲,甚至是脚皮,常有异嗜。
这也是一种动物性香气的体现。
综合起来,大多都与内分泌的腺体或者角质层的堆积有关。
但是香臭一体,大部分时候,动物的分泌之物都是臭的,除非通过特定的饮食来进行调节。
李柃简单把这些道理用自己的语言解释了一下,妱夫人不由得露出微讶之色。
这是现代科学的研究方法,在此世也算是他山之石了。
妱夫人道:“你知道的远比我想象的要多,隐隐然有自成一派之相,如此看来我所知道的反而是仗着活得长久,日积月累所攒积起来的经验之谈,反而没有你所言的明细。
不过这个可以日后再论,我如今想要告诉你的是,这种宝石盐主要作用于动物之香,尤其可攻龙涎香,甲香之类!
我如今要你做的便是尝试提取甲香香水。
不要看此物只是简单的材料运用,好像凡人工匠技艺那么简单,如若不得其时,不得其法,也是会失败的。”
李柃被她教了这么一个法门,早已跃跃欲试,当即说道:“敢问妱夫人,香材何在?”
原以为妱夫人会再次招手,让侍女们把制备所需的材料端上来,却不料她微妙一笑,让人把石桌上的诸物收了起来,只留下一节宝石珊瑚,还有一瓶玄元真水,几个空杯。
“只能用这些,且不能离开此处。”
李柃不由得讶然,这是叫人为无米之炊?
没有螺壳,掩厣之类的材料,怎么提取甲香?
但突然之间,一股异香传入李柃之鼻,李柃带着惊讶低下头,难以置信的转头看了看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