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庄安晴照常去了晴云斋上工,解云湛则在午时前独自坐车来到了镇上的一家名唤乐君居的食肆。
乐君居开在长风街,解云湛站在乐君居的门口,往晴云斋的方向望了望,打算在这边应酬完便过去给媳妇儿一个惊喜。
店小二看见店外的俊逸郎君,忙出来迎接,“这位郎君,不知几位?”
“某是受邀前来的,某的友人应该已经到了。”
小二神色一正,忙道:“不知郎君友人贵姓?”
“姓宋。”
小二恍然,“是宋谦益宋郎君吗?”
“正是。”
“郎君可是姓解?”
解云湛颔首。
小二当即两眼一亮。
长风街可是镇上最有文化的街道,在这里开铺子的做工的什么都可以不知道,唯独不可以不知道镇上的文坛动向。
这位解郎君可是这一届新鲜出炉的榜首,还是突然杀出来的黑马。听闻县太爷前些天在长风街这边的茶舍会客,席间聊起今年县试里学子们的表现,可是对今届案首的文章赞不绝口,还说以这学子的才能,想必拿下府试案首也不是不可能的。
掌柜听闻风声,早就盼着这人能到乐君居吃一次酒,这下终于见到本尊,他又岂可怠慢?
想着,小二热情倍增,笑得见牙不见眼,“原来是解郎君,久仰久仰。宋郎君已在二楼雅间,命小的在此等候,解郎君请随小的往这边来。”
解云湛见过了人情冷暖,早对人的突然换脸没有多大反应,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跟着小二上了二楼。
小二将人领进宋谦益订好的雅间,又恭敬地关门退了出去。
这下解云湛才发现屋中不只宋谦益一人,里头还坐着昔日一起上过学的同窗王阿满。
王阿满就是那个上课老瞌睡,上茅厕打盹掉进粪坑的小少年,这小少年后来发愤图强进了长风书院,如今一晃已经是个十八岁的半大青年。
去年他好不容易中了县试,后来却在府试中落了榜。听闻自己两个同窗都在辍学多年后纷纷一举考中县试,其中一个还中了案首,王阿满震惊不已,找到宋谦益的家,非要请他和解云湛两人吃饭庆祝。
这不,今日三人便聚在了一起。
“解兄。”
王阿满见到解云湛进来,忙起身行礼,神情既兴奋又紧张。
宋谦益忙帮着介绍:“解兄,这就是咱们以前的同窗王阿满,如今在长风书院读书,今日书院休沐,故让我约解兄一起聚一聚。”
解云湛并无不悦,微笑颔首,“解某见过王兄。”
王阿满一愣。
这位冰山同窗竟然也会笑么?
王阿满心中欢喜,脸上笑意盈盈,“解兄不必客气,解兄比弟年长一岁,解兄唤弟阿满就成。”
说着,又忙招呼解云湛和宋谦益入座,道:“弟怕解兄饿着,先点了几道菜,若不合解兄口味,解兄尽管再点,不必跟弟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