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老朋友了,唐团长不必客气,你和四行团以及川军弟兄们做为我第四集团军唯一一支援军,我代表三十八军和第四集团军弟兄们表示感谢。”白发将军摆摆手示意唐刀放轻松些,不用那么正式。
“在各位说自己想法之前,我再重申一遍此次作战任务,我三十八军两师五旅此次务必严守各部防御阵地,不让敌有撕破我集团军防线之机会,那关系到我整个中条山防区20万同袍的安危。
还是那句老话,无我撤退军令,任何人不得后退半步,我的军部依然就在这陌南镇,日本人想要突破我军阵地,那就先从我赵某人的尸体上踏过去。”
“长官,我能不能先说两句?”众将还未表态,唐刀却是再度起身道。
熟悉唐刀的原17师两个旅长眼中精光一闪,经历过晋东之战的他们可是一直等着唐刀发言。
实在是晋东那一仗从高歌猛进到陷入重围最后再逆风翻盘的惊才绝艳太令人印象深刻了,而他们更知道,在背后主导这一切的不是那几位大师长,而是这个年龄不过20许的年轻人。
如今整个集团军就要面对他们从未遇见过的强敌,光靠军座的严防死守誓死不退是无法打赢这场仗的,恐怕还得有另外不走寻常路的战术才行。
但在座的可不是都了解唐刀的,像55师师长以及两个旅长是直到刚才才算是见到唐刀真人,以前也只是在战报上知道唐刀之名,更谈不上有多了解唐刀了。
而在这样级别的军事会议上,唐刀这种陆军上校也仅仅只是因为是援军才有资格列席,那有什么机会发言,结果倒好,军座的话还没说完,这个‘愣头青’竟然抢着要第一个发言。
也怪不得一个陆军中将和两个少将眼神瞬间不善起来!
昨天晚上一场酒和唐刀已经算是熟悉的孔旅长更是一个劲儿的冲唐刀使眼色,示意他可别去当这个出头鸟,就算想说,那至少也得让人家55师的中将师长先把话说完。
现在三十八军的组织架构是这样的,赵守山为军长兼17师师长,第55师那位是副军长兼55师师长,说白了那位是妥妥的三十八军二把手。
之所以军参谋长和两个师级参谋长以及各副师长没有来参加这个会议,那是因为日军可近在咫尺,他们都担负着替离开的军事主官坐镇防御阵地的重任,不然今天这个小院可是塞满了将军。
唐刀却是仿佛没看到这些将军们的不满或是善意提醒,而是大喇喇的站到地图前,第一句话就石破天惊:“此战,我军必然能粉碎日寇之围击。”
“唐团长,年轻人说话前可得掂量后果,空话大话不是张口就来的!”第55师师长皱着眉头,冷冷的说道。
“长官,我当然会为我说的每句话负责。”唐刀却是笃定至极的微微一笑。
“在说我军必胜的理由之前,我先说说我军目前的劣势。
首先,我中条山防御区现处于群龙无首之态势,各部只能各自为战,诸位长官也是知道有些人的尿性,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甚至一些防线结合部被日军突破都装作充耳不闻,却不会想到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这个道理;
其次,我中条山防线宽度达百里,但纵深却只有20里,且背靠大河无路可退,而日军却拥有同蒲铁路,可迅速将各作战物资提供于前线,其机动作战能力远强于我方。
说白了,他们想怎么打就怎么打,而做为防御方的我们,只能处处被动,属于被人牵着鼻子走;
其三,驻防中条山期间,有些部队军纪涣散,甚至还有劫掠本地百姓财货的行为,致使军民关系紧张,使得战时无法获得百姓之助,不得不以本身之兵力实行后勤输送,导致一线兵力下滑。
其四,我个人以为,防御战并不只是严防死守型的被动挨打。”
唐刀每说一条,在座的诸将的脸色都忍不住阴沉一分,等到唐刀说完,会议桌前已是一片哗然。
前面的还好说,有说地理环境恶劣有说驻军自身问题,那也算是实事求是的说出在座人知道却不敢说的自身顽疾,可最后一条,却是质疑起了防御战术。
这分明是向白发将军‘开炮’啊!
这货是真把自己当成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的架势了。
说实话,就连和唐刀相熟的几个少将都有种恨不得扑上去捂住唐刀嘴巴的冲动。
“好!分析的很好,我方劣势一览无遗!但你这家伙,想让同袍们接受你的观点,也不至于拿老夫来祭旗吧!毕竟老夫我才是三十八军军长,你娃娃可不能把我得罪的太狠,小心我把你的川中子弟兵们派到最一线,到时候你娃可哭都哭不出来。”白发将军却是眼中闪出笑意,笑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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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又是微微一叹:“不过防御战术古板,可也是孙司令无奈之举,敌军已是如此势重,现如今更是兵分九路,由我陌南镇再到张店,在我防区外围形成一个半弧形的包围圈,我第4集团军4个师总计20个步兵团,也只能勉强填满整个防线,那还有余力主动出击,只怕徒耗兵力!”
唐刀自是对这位性情极为了解,知道他虽作战意志坚定,是一位真正的军人,但却偏谨慎保守,作战一板一眼极少去做奇兵致胜的这种冒险之举。
曾经时空中第4集团军在1939年年中爆发的‘六六战役’,因为通信不畅,日军一部趁隙而进,将第4集团军所属的96军和独立46旅包围在不到方圆五公里的大山中,两军即将全军覆没之际,那位孔旅长被逼得破釜沉舟,于当夜就率众不退反进,星夜向北突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