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从正西面,沙漠风暴来临的方向,一行七八人正骑着骆驼向这边飞奔而来。
对于这批来历不明的意外来客,我们保持着很高的警惕性,每个人都掏出手枪以防意外。
“别再往前跑了!否则我们就不客气了!”张百川朝他们大喊道。
一个似乎是首领模样的人,挥着手回话道:“嘿!兄弟,别冲动!我们也是被风暴追到这里来的,恐怕是逃不出风暴的范围了。正巧遇到你们,咱们可以一起避难嘛。”
张百川纳闷地大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在沙漠里做什么?”
那个首领似乎楞了一下,喊道:“我们是科考队员,进沙漠里有一段时间了。风暴马上就要来了,能不能让我们过去再详聊?”
张百川点点头,让他们过来了。他们把自己的骆驼和我们的骆驼拼在一起,也钻到了圈子里,随即不再说话。那个首领模样的人用一双鹰隼般的目光打量着我们。
我们六个人本来就是紧紧挨在一起的,真要出了什么事儿,彼此之间也好有个照应。张百川又招招手,把吕家的名誉领队老驴叫了过来。
对于那帮家伙说的什么科考队员,连我都不信,更别说张百川了。看那帮家伙的熊样,哪有一点学者气质?说是强盗还差不多。
张百川朝那七八个人抬抬下巴,低声向老驴问道:“那几个人是你们那条道儿上的吗?”
别看老驴盗墓技术不咋地,但是岁数一大把了,在盗墓行当混了这么多年了,认识的人却是不少,至少能混个脸儿熟。
老驴仔细打量了那帮家伙几眼,摇头说道:“不认识,应该不是我们这个道上的。”
张百川点点头,又扭过头来向西日阿洪问道:“他们恐怕也不是你们那个面儿上的吧?看他们的模样,和你不是同一民族。”
西日阿洪也摇摇头,表示不是同一族。
张百川了然地说道:“看来咱们是遇到沙匪了。大家多加小心,对他们一定要提防着。这帮家伙可是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
梁胖子好奇地问道:“沙匪是什么?”
胡杨代替了张百川来回答:“以前听我父亲说过,沙匪其实就是一帮流窜犯。他们在外面犯了重罪,一般就是抢劫、qiang奸、杀人这样的大罪,为了逃避法律制裁,就流窜到无人区。跑到沙漠里的就简称沙匪。”
百里桃花接着补充道:“过去的沙匪,还专指那些在沙漠里杀人越货的强盗。他们专门打劫从本地区通过的商队。有些商队会主动供奉买路钱,就会放行。如果不供奉买路钱,他们就会杀人越货。曾经的丝绸之路上,如果不是有西域三十六国在镇守,还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呢。尽管如此,沙匪还是屡见不鲜,如同野草般烧不尽。”
梁胖子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西日阿洪接口说道:“自从号称‘欧亚大陆桥’的铁路修好之后,商人运货已经不再以骆驼为工具,而是主要靠火车来运输,所以沙匪劫货的机会也几乎没有了。已经好多年没有听说过沙匪出没了,原来他们还是一直存在着。”
我说道:“在这沙漠里抢不到货物,手里没钱也无法出去买补给,想必他们的日子很艰辛啊。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张百川不以为然地说道:“那是他们活该!自作孽不可活,犯了错误就该受到惩罚,在这沙漠里的日子不比监狱强多少。我估计,他们主要是偷猎一些野生动物,每隔一段时间就进一趟城,把皮毛等值钱的原料偷偷拿到黑市上去销售,再买些补给品。或者是抓一些珍惜动物,卖到中东的石油大亨那里,满足他们对宠物的特殊癖好。有时候一只隼就能卖好几百万呢。”
我也了然地点点头,这次真是又长见识了。
随后我又想到一个问题:“他们在沙漠里没有遇到过沙鬼吗?为什么他们能活下来?”
张百川摇头道:“不清楚。他们在沙漠里生活了这么久,或许摸索出了自己的一套法门也说不定。再说,那沙鬼形成时间也不长,他们以前没遇到也有可能。要是那沙鬼道行高了,直接搞一个大的流沙坑,咱们这些人都得被埋进去,谁都别想跑。哪还用得着一个一个杀死这么麻烦。”
胡杨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道:“等会儿我去跟他们盘盘道儿,摸摸他们的底。顺便看看能不能问出躲避沙鬼的办法。”
此时风暴已经越来越大。
漫天黄沙遮天蔽日,两米远外就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只余一片昏黄。大风吹得人睁不开眼睛,沙粒打在脸上生疼。仅仅说了这么几句话的时间,嘴里就灌了沙子,一咬牙就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我们赶紧闭嘴不再说话。大家把面罩和头巾都戴上,捂得严严实实,紧贴在骆驼身下。
西日阿洪最后又大喊着提醒我们一句:“大家做好准备,现在还没到风暴的中心。希望不要被活埋,祝你们好运。神会与我们同在!”说完他也不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