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也不虚留她们。
送走了她们娘俩。大夫人忙派人去唐家,把顾玥之接回来。
直到半下午,接顾玥之的马车才到。
顾玥之带了不少的换身衣裳,还带了自己的妆奁,这是打算长住呢。
“这是怎么了,和姑爷闹别扭?”大夫人接了女儿,往她脸上看,见她没有半点病容,反而是一脸的阴晦,担忧问道。
顾玥之往里走,摇摇头道:“不是。”
母女俩一路到了正院,顾玥之坐到东次间的炕上,捧起丫鬟端上来的茶,慢悠悠喝着。
大夫人道:“你这是跟娘打哑谜?不说清楚,我是不收留你的。跟娘说说,娘给你评评理,若是姑爷不对,娘自然要骂他的。若是你不对,可不准使性子……”
说得顾玥之哭笑不得。
“娘,从小到大,我什么时候乱使性子?”顾玥之反问。
她比较早熟,从小就乖巧,会讨父母的喜欢。年纪再大一点,越发懂事。而后嫁到唐家,早早就帮着主持中馈,一举一动都严格要求自己。
她从来没有像小姑娘一样耍赖使性子的。
大夫人对这个女儿颇感欣慰。
“……还是三爷的事。”顾玥之叹气道,“以靳不在家,孩子们都在学堂里,我连个盾牌也没有。定要被我婆婆当盾牌,拿出去使唤挡箭,所以回家躲一躲。”
大夫人一头雾水。
上次顾玥之回家就说过,他们家三爷和金香楼的名妓檀儿要好,花了三奶奶不少的私房钱,闹了一回。
大夫人还以为这件事就此而止。
不成想,半年之后又闹了起来。
“以靳不在家,他干嘛去了?”大夫人问。
以靳是顾玥之丈夫的名字,也是唐家的长子。
“你们家三爷,又怎么了?”大夫人没等顾玥之回答,又问道。
顾玥之就看了眼满屋子服侍的人。
大夫人会意,把人都打发下去。
屋子里只有母女俩,顾玥之叹了口气,才道:“这回太过分了,三爷跟着那位檀儿姑娘跑了。他把郡主的陪嫁偷了去,都便宜卖了,凑了一万两,给檀儿姑娘赎了身。知道家里和简王府都容不得他和檀儿,索性一走了之。以靳和二爷连夜去追了……。”
唐家三奶奶,是简王府的郡主。
她最是争强好胜。
大夫人听了,瞠目结舌。
“那位檀儿姑娘,身价不止一万两。听说她自己攒了三万两的私房钱,都搭在里头,四万两赎了身。您瞧瞧,这是蓄谋已久的。”顾玥之又道。
大夫人更是错愕。
“这可怎么收场?”大夫人道,“那位郡主从前还碍着名声,忍了下去。如今陪嫁都被偷了。她岂会善罢甘休?只怕要闹到应天府去也未可知的……”
“她也回了简王府。”顾玥之道,“哪怕东西追回来,这件事也是不容易打发的。郡主得太后娘娘的喜欢,依着她的性格,这回是心灰意冷了,闹得和离算是轻的。我婆婆又装病,想把这件事推给我,还说将来我是家里管事的,一切重担在我身上。她当我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不懂这里头的歪门邪道?我是不跟他们搀和的。就索性躲回家。”
大夫人赞同。
她道:“这些事就该你婆婆管的。她一再把难事推给你。好人都是她做。恶人就要你出头,也该适可而止。你只是妯娌,将来分家各过各的,何苦充冤大头去得罪郡主和简王府?”
“我也是这么想的。”顾玥之道。“这事的臭味。不可能遮得住了。谁接手都是吃力不讨好。明年春上,京里就靠唐家的笑话做谈资了。幸而咱们家守孝,不用宴请。您也跟着躲过一劫。”
顾玥之已经能预料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