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申四却是附属元平侯府的。
“十四,尚未满十五。”秦申四道。
这就是和顾瑾之差不多的年纪。
十四五岁的姑娘,正是朝霞春花般绚丽的年纪,却得了如此怪病……
顾延臻听了,想象下那姑娘的模样。不禁有些不忍。
顾瑾之沉吟想了想,道:“看脉象、舌苔和二便看来。应该是热毒。只怕是秋上染了热毒,伏体而冬发作吧?您是给开了倾泻热毒的方子吗?”
“是的。”秦申四道,“我也断定是热毒。元平侯府上,最重姑娘的闺誉,不肯将他们家姑娘得了此怪症告诉世人,只让我一个人医治。我也是用了清热泻毒的方子,可不见效,反而越来越严重。
我也旁敲侧击,问了太医院的太医们,个个都料定是热毒……可方子吃遍了,我甚至开了几味虎狼之药,结果仍是不济。侯爷去了南边打仗,夫人急坏了。我只得如实告诉了夫人,我是无能为力了。
夫人说,总闻得顾家家学渊源深厚,顾家七小姐擅长各种难症。当初您治好了太后,还是宜延侯的中风,夫人也是赞服的。她想让问问,您肯不肯赏脸?毕竟您如今待嫁。假如肯赏脸,明日夫人会亲自上门来请……”
顾瑾之见过一次元平侯夫人,对那个眉目慈善的夫人有点好感。
况且她挺喜欢**大长公主的。
“没什么顾忌的。”顾瑾之道,“当初我们在延陵府,公主也多有照顾。既然是元平侯府上的事,自然不用如此见外。假如府上不嫌弃,咱们现在就去吧。”
她很干脆,这让秦申四大喜过望。
他忙道是。
顾瑾之回了正院,把事情告诉了母亲。
“是什么怪病啊?”宋盼儿听了,也咂舌,“既然秦梅卿说姜夫人明日会来请你,你就等她来了再说。现在要是去了,万一人家不把你当回事,仅仅是秦梅卿从中和稀泥,你平白吃亏。”
顾瑾之笑道:“娘,倘若是旁人,我也有此顾虑。可秦叔叔,他既知道您的性格,又知道我的性格,他断乎不敢如此轻待我,利用我去请赏。所以他的话,我是相信的。应该是姜夫人让他前来探探情况。万一我不高兴,姜家又贸然来请,就得罪了我……姜家行事,还算不错的。”
宋盼儿一想,觉得顾瑾之所言不错。
秦申四人很老实,他大概是不敢像胡家一样,拿顾瑾之做人情。
他的话,应该就是姜夫人的意思。
姜府怕顾瑾之待嫁,不肯出诊,万一贸然来请,顾瑾之不去又显得不近人情,这样就有点逼迫顾瑾之的意思。
所以姜夫人先派个相熟的人,来探探顾瑾之的口风。
要是顾瑾之愿意出诊,明日姜夫人会亲自来,不让顾瑾之受轻待。
姜家是不敢作贱太后的儿媳妇的。
“那你也不用这么着急。”宋盼儿道,“明日再去。”
“人家生病,正度日如年。”顾瑾之道,“心意到了即可,没必要虚套这些。我去瞧瞧吧。”
宋盼儿终于笑了笑。
她被顾瑾之那句“生病之人正度日如年”的话打动了。
顾瑾之告诉了母亲之后,回房更衣。
朱仲钧站在屏风前面,问顾瑾之:“换衣裳去哪里?”
顾瑾之道:“元平侯姜家的小姐生病了,我和秦申四去看看……”
“什么病?”朱仲钧蹙了蹙眉头,“天气这么冷,非要你去不可吗?”
“倒也不是。”顾瑾之道,“只是姜家有讲究,他们家小姐生病,尊容有点不雅,不想被更多的大夫瞧见,损了闺誉。我去瞧瞧就回来……”
“我也去。”朱仲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