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能带云裳在港城住几年,云裳能正大光明的穿各种漂亮衣服,不限量吃各种好吃的,还能让她捡起上辈子学过的钢琴,小提琴,顾时年就觉得这趟任务非常值。
比起完成任务后的功劳,他更想看到云裳鲜活无比的成长。
知道自己一周后就要出发去省城了,云裳兴奋的嘴都合不拢了,跟在顾时年身边,时不时咯咯笑出声。
云裳和顾时年各种开心,白宴诚的日子就难熬了。
他的预感没有错,当林文岚听说云裳要跟着顾时年去港城,而且很有可能几年后才能回来,当即拿起手边的白瓷茶杯,差点给白宴诚开了瓢。
“白宴诚!你是疯了吗!小七才多大?你就舍得把她打发出去?别人不知道港城的情形,你也不知道吗?那边前些天刚乱了一回,你就不担心?在你眼里除了功劳就啥都没有了是不是!”
林文岚边说边打,不一会儿白宴诚就被揍得满屋子乱蹿,身上脖子上也挂了彩。
也幸亏林文岚记得白宴诚明天一早还有个会议,挠人的时候避开他的脸,否则威风八面的白司令惧内的帽子戴定了,还是戴给全军看的那种。
“文岚,你别急,千万别着急!咱小七的任务是过去负责吃喝玩乐,不干别的!那些任务有其他的同志执行,咱小七就是当个时年的拖油瓶,没有危险!”
白宴诚好说歹说,把余家的事情一点不落的说了一遍,最后又冷着脸,搬出这是组织上交给云裳的光荣任务,推辞不得,一顶大帽子扣下来,白宴诚才勘勘保住自己的脑袋。
不过虽然不用挨打了,白宴诚也被剥夺了睡卧室的资格,当天晚上可怜兮兮的在书房将就了一晚上,林文岚连被子都不许他盖一张。
接下来几天时间,林文岚也不去上班了,每天带着云裳满临阳转悠着给她准备行李。
光是新衣服就装了满满一大箱子,要不是云裳阻拦,林文岚甚至还要给程果打电话,准备让程果去友谊商店给云裳再买几件新衣服。
白清玥和白清明只以为云裳要去京城陪白老爷子了,见林文岚恨不得把整个家都打包给云裳带走,嫉妒的整个人都扭曲了。一个是嫉妒云裳能穿那么颜色鲜亮,款式好看的新衣服,一个是嫉妒林文岚给云裳准备那么多他吃不到的好吃的。
于是这俩人非常愉快的决定,林文岚给云裳准备的好吃的,他们俩要吃一半!
接下来的几天,白家经常出现这么一副画面,林文岚和吴婶儿一件又一件的往云裳箱子里装好吃的,白清玥和白清明就蹲在旁边,左右开弓的从箱子里捡好吃的吃。
林文岚也不拦着他们,只有两人吃的过分了,才不轻不重的说几句,几次下来,这俩人也不作了。
一个星期很快就过去了,出发这天,白宴诚亲自开车,跟林文岚一起将云裳,顾时年,还有顺道儿的白清正一起送上了火车。
云裳原本兴奋的心情,在火车开动后,迅速回落了下来,想到白宴诚一遍一遍给她整理火车上的铺位,林文岚红着眼圈,抱着她,压低了声音在耳边一句句的叮嘱,云裳的眼圈不自觉就泛红了。
白清正这会儿去打热水了,顾时年伸手擦去云裳眼角的眼泪,小声道,“阿裳,这次任务是存在很多不定性,说不定等几个月后就有回来的机会,到时候二哥带你回来看白叔和林姨。”
云裳点点头,从兜里摸出苹果啃了一口,糖心甜滋滋的味道在嘴里溢开,让人的心情不由跟着好了起来。
组织上这次准备很充分,两人光是新身份就准备了两套,其他做任务的人,也都是通过投亲的渠道,自行去港城,到了那边再在指定地方汇合。
云裳甚至觉得,白清正被分配在南边军区,也是带了秘密任务来的。
白清正打好水回来,见云裳眼角红红的,知道她是刚哭过一场,揉了揉云裳的脑袋,又拿出扑克牌,准备陪她玩最简单的拉火车游戏。
规则简单到弱智,就是一人一张轮流出牌,像火车一样一张压一张,在压的过程中,发现两张数字一样的纸牌,上面的为火车头,下面的为火车尾,中间的那些纸牌就全归火车尾一方所有。
云裳听了玩法之后,嫌弃的眼珠子都差点翻到天上去。
白清正这是看不起她呢,还是真拿她当弱智哄?
她虽然不大玩扑克牌,可前世也没少跟着顾二哥出去玩,扑克牌的各种玩法,简直不要太熟悉了。
真要玩起来,她轻轻松松的虐死白清正,让他还敢看不起她!
“大哥,你那智商也只会拉火车,跟我和顾二哥玩不到一起,我俩去隔壁包厢找人斗地主,你去找个三岁小孩陪你拉火车吧。”
见云裳情绪好起来了,白清正笑了笑,也不计较云裳把他扁到门缝里的话,拉着顾时年一起陪云裳玩斗地主。
白清正已经很高看云裳了,可是真一上手,他才发现云裳玩牌技术是真的不错。
与普通人玩牌时拼运气不同,云裳那脑子就跟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一般,每次都将他和顾时年手里的牌算得死死的。
一开始的时候,白清正还打着放水的心思,想让云裳多赢几次,能开心一点。可是几把牌过后,白清正才发现云裳根本不需要他让,甚至他拿出最好的状态,云裳那脑瓜子也能轻轻松松虐他。
即便这中间少不了顾时年帮云裳喂牌,可光是她能算到他和顾时年手里的牌,就已经很难得了。
火车在广袤的大地上缓慢前行,三个人一路人玩玩扑克牌,或者听白清正和顾时年聊聊在军校时的事情,再或者小声说说京城的时事,云裳一点儿都不觉得日子难熬。
大概是白宴诚提前打了招呼的原因,三人这个包厢里,从头到尾再没有上过旅客,几人晚上只要关好包厢门,就能放心大胆的睡觉,一点儿都不用担心行李会不会丢失的问题。
经过长途跋涉,火车终于停在了终点站。白清正换好崭新的军装,脖子上的风纪扣扣得严严实实,面容严肃,整个人气势立时变了,像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刃,浑身上下溢满肃杀的味道。
而顾时年和云裳则穿得跟归国华侨一般,顾时年一身崭新的西装,戴着金丝眼镜儿,配上他那张俊逸疏朗的脸,明明该是浑身的精英范儿,可他嘴角那一抹邪气的浅笑,看人时似笑非笑的眼神,还有浑身跟没有骨头一般,斜斜靠在包厢门框边上姿态,活脱脱一斯文败类形象。
白清正简直不敢认了,明明是同一个人,几分钟之前还板板正正的坐在那里,一言一行都带着一股子兵味儿,可这才几分钟,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