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反锁不够还加了椅子抵着,达达的吠叫将她从睡梦中吵醒,甘洛趴在窗户边,揭开窗帘一角向外看,见人走了才睡着。
次日一早,院子里的两盆长势极好的栀子花没了,应该是半夜被人连带着顺走了。
风平浪静的夜晚是占多数的。
甘洛进屋将灯全部打开,从屋子一头走到另一头查看一遍,反锁好各个房门和窗户,这是她每日例行的事情。
家里发生的事情不是很严重的她一般不会向爸妈讲,例行检查慢慢也养成了习惯。
今天她还有一件事情没做,槐花的干花标本没弄。
从兜里掏出来,早揉坏了。
做标本是没希望了,拿过玻璃杯掺了半杯水,一把全部放进去养着,放在床头柜旁侧,有股淡淡的清香。
睡前读诗是她的习惯,不多,两篇。
最开始喜欢的诗人是徐志摩,其次是海子。
最后颠倒了过来,海子成了第一位。
徐志摩、林徽因、张幼仪、陆小曼……那些纯粹爱情后的纸醉金迷让她有些别扭,即使诗是真的好,投影在波心的微妙。
甘洛承认,对于诗歌,她不是及格的读者。
读了些许,喜欢的现代诗里面,也就他俩。她还喜欢胡适,一半是他的才气,一半是他独特的帅气,她向往沈从文。
若论最崇拜的,还是苏东坡,她举手声明:不是因为东坡肘子。
达达陪在她的脚边,下巴耷拉放在甘洛脚背上,等着甘洛给他读诗,人言听不懂,但他会捧场,等甘洛停了,就“汪汪汪”几声应和,或者摇摇尾巴。
今天翻开的是海子的诗集。
拿出上次放入的雏菊书签,正是下一篇:
《我请求:雨》
我请求熄灭
生铁的光、爱人的光和阳光
我请求下雨
我请求
在夜里死去
·
我请求在早上
你碰见
埋我的人
·
岁月的尘埃无边
秋天
我请求:
下一场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