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没学过医,连退烧药和感冒药都分不清,哥就是再想帮你,你也当不上啊。”韩烁无奈的劝她:“柔柔,行医看病不是过家家,没点真才实学是真干不了,你暂且先别想了。”
“我是没学过,但是我可以学。”韩柔轻声说:“我观察过了,卫生室只有叶云乔一个卫生员,她经常忙不过来,如果我能过去帮她分担,她肯定愿意教我。”
“你想的还挺美。一个连队有多少个女知青你知道吗?真有这种机会还能轮得着你?别人早就抢破头了。”韩烁说道。
“那怎么办?”韩柔茫然无措的问道:“我真的想学一门技术,不是学医也行。我什么都不会,连长只会安排我做苦力。”
“柔柔,晚了,你现在已经不是学生了。”韩烁无奈的说道:“你现在是知青,你来乡下是要干活的,天亮上工天黑才下工,你跟我说你哪来的时间学技术?”
“可我干不动活。”韩柔眼泪又落了下来:“我没想到来东北会这么苦。”
她还没正式上工,只是围观了几天老知青们干的活,心里就已经开始发怵了。
早知道,早知道她就不为了跟爸爸赌气报名下乡了。
现在不仅搞得自己进退两难,还害的哥哥不放心她的安危也跟着一块下了乡。
哥哥原本可是能进商贸局工作的。
“哥哥,我后悔了,我们不该来下乡,我们就应该留在家里,享受家里的资源!那个女人才是外来者,要走也应该是她走。”韩柔哭的伤心欲绝,她终于意识到,自己任性做下的决定,可能要毁了自己和哥哥的一生。
“事已至此,后悔也无济于事。”韩烁怜惜的揽住韩柔的肩膀,像小时候一样轻轻拍哄她的肩膀:“好好适应下乡的生活吧,将来如果能有回城的机会,哥哥一定给你争取。”
韩柔咬住唇瓣,用哀求的眼神看向韩烁:“哥哥,找叶医生学医的事情,真的没有一点可能吗?”
“没有。”韩烁毫不犹豫的说:“别想了。人家跟你无亲无故,凭什么教你?”
韩柔失落的垂下眼,闷闷不乐的‘哦’了一声。
*
开完迎新大会,新知青开始修建新宿舍。
刚沉寂下来的卫生室又开始热闹了。
不是今天这个被砖头砸脚了,就是明天那个被钉子挂手了,还有被太阳晒晕倒的,眼睛被泥糊住糊发炎的,一天天的,受伤伤的五花八门,卫生室的人都没断过。
韩柔更是卫生室的常客。
云乔本来以为郑文静就已经够娇气的了,没想到韩柔比她更娇气。
不仅脚崴了要过来,晒晕了要过来,手上磨出一个泡也要过来消毒上药。
偏偏她每次来都哭的泪眼朦胧的,搞得云乔也不知道她是真的还是装的了。
好在她本人是个有礼貌的小姑娘,说话声音轻柔娇软,人长得又漂亮,对着这样一张赏心悦目的漂亮脸蛋,云乔还真提不起气,只能由着他了。
她哥哥韩烁也是个很通情达理的男同志,知道自家妹妹给云乔添麻烦了,每次来接人,都帮云乔干活,有时候是扫地,有时候是云乔给别的病号打针的时候他帮着端治疗盘,人还挺有眼力劲的。
新知青宿舍盖好,云乔的卫生室难得冷清了几天。
新知青要搬家的时候,杨连长给这些新知青放了一天假,给他们时间让他们置办家务什。
云乔没选择休假,她等着星期天何霆钧来找她的时候再休。
上午郑文静来卫生室找她,不仅蹦蹦跳跳的,嘴里还哼着小曲儿,心情肉眼可见的好。
“今天心情这么好?”
郑文静‘嘿嘿’笑了两声:“两个超级邋遢鬼终于要搬走了,我心情当然好了!”
“你的被子她们赔你了吗?”云乔问:“上次你说要找蒋主任哭,后来一直没听你提过。”
“她们手里没钱,没答应赔,蒋主任一开始也没答应,后来看见我的被子确实被弄得很埋汰,就说被子归她们俩,钱等下个月发工资的时候再从她们的工资里扣了给我。”
云乔问:“赔你多少钱?”
郑文静高兴的说:“三十块。她俩基本上是把第一个月的工资全扣给我和王茹了。”
云乔眉头微皱,说道:“三十块钱可不够做一床新被子。”
“三十块不够吗?”郑文静愣了一下,她对这些物品的价格没有概念,当蒋主任说赔给她三十块的时候,她还在心里小小的高兴了一下,觉得自己占便宜了。
“你那一床被子是一米二宽的,布料都是好的细棉布,里头还塞了八斤的棉花。”
云乔给她算账:“你做一米二宽的被子,至少得用幅宽一米三或者一米四的布,因为得考虑布料缩水还有损耗的,长度需要两米。这样正反面就是两个一米三X两米的布。布票难攒不说,光是花钱买布料就得花掉二十多块钱都不一定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