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大家认为,这打仗当兵,竟还要学习算数和文字,在不少人看来,倒像军校在故意装模作样。
至少在这个时代,莫说是寻常的士兵,便是底层的武官,对于文化的需求也不高,只有高级将领,需要读一些兵书。
恰恰相反的是,军校里并不学习太多所谓的兵法,反而对基础教育的要求很高。
而现在,许多生员渐渐发现,这基础教育的作用了。
各个炮群阵地开始有了回应,他们吹出了口哨。
紧接着……炮兵教导队的教导官下达了命令:“开火。”
更为尖锐且紧促的哨声响起。
一时之间,这里变得紧张起来。
其他各教导队,已经开始默契的给自己的耳朵塞棉条。
…………
而在城楼这里,一声轰鸣,已是惊醒了所有人,好在很快,大家便又镇定下来,显然,对方射偏了。
谭懋勋被惊醒,已是匆匆的带着一队武官和亲兵登上了城楼,他怒道:“发生了什么事?”
“回将军,城下放炮……似乎要准备进攻了。”
谭懋勋冷笑:“莫非……他们还想夜袭?这是疯了?让咱们的火炮做好准备,等他们杀至城下,便给这些狗东西一点厉害看看,让各卫也做好准备,一旦他们攻城失败,我们便趁势追杀!”
“是。”
谭懋勋觉得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毕竟对方的火铳听说很厉害,还有一种火炮也不错,不过射程太短,对付像自己这样的城墙,根本不会有什么效果,而城墙上,也有不少火炮,这些火炮,虽是嘉靖年间铸造,威力却也非同小可,再加上城中人多,这些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才干攻城。
他正待要离去。
这时……却见一群读书人与几个卫士发生了争执:“大胆,我等特来助战,尔乃何人,竟敢阻我。”
谭懋勋一看他们,苦笑,忙吩咐人让他们过来。
却是王时敏诸人竟是匆匆来了,他们没有睡,这鬼地方酒水差,女人也丑陋,便是住所,也十分糟糕,此时听到了动静,便不约而同过来。
王时敏道:“谭将军,如何?”
谭懋勋道:“眼下并不知贼军的盘算,或许只是骚扰,又或者……”
“谭将军,是该出兵了,贼子猖獗,故意挑衅,是该给他们一点厉害看看,我军乃贼军十倍,岂有龟缩不出的道理,大丈夫在世,当立不世功勋,若是将军还如此谨慎,不如就让学生等人,带一队精兵,斩了城下的贼酋来……”
一群读书人热血上涌,纷纷叫好,甚有人拍手道:“王兄胆略,令人钦佩,不错,不错,我等仁者之师,而贼酋暴虐,只要我等从天而降,贼子定然丧胆,这些都是声色俱厉之徒,不足为……”
惧字还未出口。
突然……
远处……
或者是极远处……
诡异的事发生了。
一道道电光一般的东西,竟在数里之外一闪即逝。
紧接着……轰隆隆……轰隆隆……
地动山摇。
这城墙之上……似乎也开始颤抖起来。
城楼上许多的灰尘开始扑簌而下。
那震耳欲聋的炮声,在这宁静的夜里,竟是在这里也听的清晰无比,宛如天雷滚滚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