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叶被她惊醒,睡眼惺忪道:“你醒了?你怎么哭了…”
伸手去擦竹卿脸上的泪,蓦然发现自己肩上的衣裳,心头一暖。
“苏叶,我做梦了,梦到我被逼无奈只能跳崖自尽。”竹卿反握住苏叶的手汲取一丝心安和暖意,“就是你和先生救我的地方。”
“平安,以前的事都过去了。”
竹卿以手背挡住眼睛,任泪水流下:“先生临终前有三个遗愿,你还记得吗?”
苏叶怎敢忘记,颔首道:“师父有三个遗愿,第一件是带他的骨灰回洛州,把骨灰撒进洛水,第二让你回长安寻找亲人,第三…”
“第三,你我姐弟相互扶持,在这人世间好好活下去。”
席先生临终前最放不下的只有苏叶和竹卿,对好友魏之交代完后事不舍的喊过他二人,交代苏叶一定要帮竹卿找回亲人,又让他俩答应自己,无论何时何地多么困难,都不能抛下对方独自逃命。
竹卿坐起身道:“先生过世,你我不便住在黄婶家太久,过两天就走吧,你先收拾好东西准备着。”
苏叶没有异议,师父留了话,他年轻遇事莽撞,要听竹卿的话才行。
“这就要走?”黄婶抬高了嗓门,“怎么这么急。”
竹卿恳切道:“先生留了遗愿,我和苏叶不敢耽搁…”
“那也不行,这一月里早晚天还冷的瘆骨呢,你这身子能顶得住?”黄婶拍了一把魏之,“你说句话啊!”
魏之慢吞吞道:“你婶子的意思是平安寒症没有好全,给席大哥守孝又耗了不少心力,让平安养好身体再走。”
“平安,你听婶的话,岭南到洛州山高路远千里迢迢,你拖着病体出了好歹我们两口子怎么对得起席大哥。”黄婶道,“等二月中旬天气转暖了再走吧,趁这一个月功夫养养身子,你别多心怕我们嫌弃你俩,不差你们这口饭吃!”
魏之黄婶一个劲挽留,竹卿反而不好拒绝,答应留了下来,每天帮忙喂喂鸡鸭陪黄婶做针线。
苏叶更是有眼力,跟着魏之去田里干活,为荔枝树开花结果做准备,沤肥修枝忙的不亦乐乎。
等到二月里竹卿的身体养得差不多了,再说要走,黄婶就不再留他们,只是感叹时间过得太快,又拿了个包袱给他俩。
“里面有三十两银子,穷家富路,你俩拿着应个急,我还给你俩每人做了两件衣裳,天热了预备换洗。”黄婶把包袱交给苏叶背着,满眼不舍,“一转眼就两年了,还真舍不得这俩孩子,苏叶,好好照顾你姐。”
苏叶擦擦眼泪用力嗯了一声。
黄婶又看向竹卿道:“平安,到了洛州给婶子来个信。”说罢抹了抹眼泪:“好孩子,去吧…”
鼻子酸酸的难受,竹卿忍不住抱住黄婶哭了出来。岭南两年,她早已把这儿当成了家,黄婶给了她如同母亲般的爱护,可是她有她的宿命,不能长久的留在岭南。
依依不舍的分开,魏之驾着牛车送她和苏叶去城里,远远的还看见黄婶在村口朝他们挥手告别。
竹卿擦干净泪水深吸一口气,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会遇上什么,一切都是未知。
她必须小心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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