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杨是第二日一早去了上次找到高人的那处宅子,却见宅子大门挂着一把锁,同周围的街坊一打听,才知道自己上当受骗了。
什么高人,根本就是个行骗的半吊子术士,被骗的并不是他一个。
陈杨垂头丧气地回了家,与妻子期待的目光相撞,张了张嘴,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曲氏不是个无知妇人,虽自幼家中贫寒,阿爷仍是教她识字读书明事理。
所以当看见陈杨的表情,曲氏便猜到了一二,她心中难受,嘴上却安慰陈杨,“无妨无妨,咱们再找找,我听说城外须弥观的道长也很灵,实在不行我们去求求他。”
她早该知道那所谓的高人不靠谱,只是当时他们都太着急,关心则乱,完全没注意到那高人的不对之处。
“对,对,咱们得赶紧想办法。”陈杨这才从被骗中反应过来,骗了钱倒是不打紧,关键是孩子的事没能解决。
陈杨搓了搓手,“我现在就出城去须弥观,无论如何也得求到清虚道人帮忙。”
他说着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又回头朝妻子强自笑了笑,“你在家等我好消息,放心,咱娃一定不会有事的。”
曲氏重重点头,目送夫君快步离开。
然而直到再次入夜,曲氏都没能等到夫君归家,她抱着孩子站在门前张望,路上的行人已经越来越少,却仍是不见陈杨回来。
长街之上,鼓声响起又落下,夜深如水,弦月如刀。
不同于静仁坊的殷殷期盼,归义坊青士巷七月居里的郁离恨不得立刻把孟极送走。
“赶紧的,我也没剩下多少时间了,把东西送到之后你顺道给我带些平康坊那位陆五郎酿的酒,别问什么酒,只要是他酿得都行。”
孟极极不情愿地背起一个小小的包袱,又极不情愿的点头说了声好,这才转身出了门。
郁离目送它离开,嘿嘿了两声,真是不容易,这小东西越来越难使唤了,不就是去给苏兮送个东西,至于跟上刑场似的吗?
不过到现在苏兮都没来东都同她叙旧,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之前见面她面容不似洪荒那样,气息又被天命石压制,认不出来也不足为奇,可她在东都都显出真身了,苏兮还是没来,这就有点反常了。
以往若是她在洪荒惹祸,那苏兮绝对是头一个凑过来看热闹的。
嗯。。。。。。除了她还有青丘的那个死狐狸。
一想起青丘之国那些九尾狐们,郁离就脑袋大,聪明还护短,她好像从未在那俩身上讨到过半分好来。
好在青丘之国就只有青丘狐和涂山狐势大。
郁离抿了抿唇,她一个鸟,斗不过四条腿的,很正常。
至少阿鸾姑姑是这么安慰她的。
郁离长叹一声,坦然接受了两条腿斗不过四条腿这个事实。
伸了个懒腰走出门,郁离刚想上屋顶坐坐,就被巷子口出现的人影给吸引了目光。
这大半夜的,出来走动的人极少,能溜达到这里的,除了老道士那几个修行的外,也几乎没有,秦白月又去了长安,更不会有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