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迁之事,转瞬过去两载。越靠近百越,流民们的脚步走得越慢,这种饥有饭吃,寒有衣穿的日子,使三亿多南迁流民滋生依赖和惰性。
每天亿万锅大米饭,如蝗虫过境,嘶啦啦一忽儿啃食干净,影响到那些真正在田间劳作的佃农们神思恍惚,旖旎幻想。如果跟着那批或真或假的流民一路游山玩水,自己还要不要在田里如此辛勤劳作呢?
民间有民间的想法,皇宫中又是另一番景象,十八岁以上的皇子一夜之间全部集体消失。皇上震怒,朝廷震惊,从公主们的嘴中得知:皇子们是集体逃出宫去游戏人间。
千般证实,每一个公主都是如此说。但皇上张贤炫又怎会相信?难道守卫皇城的禁军是饭桶?难道皇宫城墙有狗洞?难道天上的神仙带走他们去修仙成道却不愿意带孤?
皇子们的消失,令张贤炫出城巡察的兴趣飘散无踪。天天在御书房内来回踱步,等待暗网卫士能带回来一丁半点好消息。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破偏遇打头风。边关告急,雪片般的文牍一件件堆叠在案头。有支五万人军队侵犯边疆,他们不骑马不弯弓,个个骑着轰隆隆响的铁怪兽,手持铁疙瘩,发出‘突突突……’怪叫,能瞬间杀人于无形之中。
张贤炫看罢牍案,第一念头便是:朕命休矣!朕之江山不保矣!
朝堂议案时,当即便有居心不良者出列唱反调:“皇上,南为火,北为水,看来此言差矣!南迁并不利我朝,而是致朝廷于火上烤啊!”
张贤炫听罢奏言,心中有些动摇,盯着这个出班说话的大臣问道:“依夏侯爱卿的意思,怎样才能化解这场危机呢?”
“这……这……”一以问计,这个夏侯爱卿顿时语塞,但还好,脑子转得飞快,当即回复道:“皇上,流民数量庞大,朝廷应该下旨,让这群流民返回北边去抵御侵略者。”
此言一出,朝堂上瞬间嗡嗡,众大臣交头接耳,有褒奖的,有贬谪的,不一而是。
左丞相刚欲说话,右丞相已抢先一步出班,拱手弯腰往上朝拜:“皇上,莫信此僚糊言。三亿多流民,不说远水救不了近火,就是沿途的吃食都能掏空国库,敌人未侵犯进来,自家先乱了阵脚。”
张贤炫刚觉得夏侯霸说得在理,又觉右丞相所说更实际,心中摇摆不定,不知该如何定夺才好。
夏侯霸听着右丞相用‘僚’来攻击自己,刹时愤气填膺,扭头面对右丞相,开口便骂:“关老贼,你只会拍皇上马屁,却不关心朝廷安危。流民再次北迁,自有神仙赐食赐穿,难道你眼瞎了吗?这都看不见?皇上乃当今真龙天子,百神护佑,岂会动用一丁点国家资源?”
皇上一听,龙心大悦。对啊,流民北迁,自有神仙照料一切,何须自己绞尽脑汁,弄得焦头烂额?当下一颗慌乱的心定下神来,再听廷殿中的嗡嗡声,反而是一首美妙的乐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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