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实却远远不止那样,陶负霜在忍受了常人难以忍受的身体和心理上的虐待之后无奈身死,但即使是死亡也没能打消她想要救回儿子和报复仇人的想法。
牛栋梁和杜有德,还有千千万万像他们一样的男人们都太小瞧女人了。
他们认为不堪一击的柔弱女人也可能从沼泽中伸出手,哪怕付出一切也要把他们拉下地狱。
优秀的对手是不应该轻敌的,更不应该只是因为敌人的性别而小看对方。
牛栋梁看出了负霜脸上的不以为意,知道了对他有些许敌意的负霜大概率不会买账,所以即将出口的话在舌尖转了一圈,变了一种说法。
“弟妹不为自己想也要为长青想啊,京市那么乱,若是再惹到不该惹的人,坏了不该坏的事儿,为自己和孩子招来祸端,到时候这后果怕是你无法承受啊,事后再后悔也晚喽。”
他终于愿意纡尊降贵地将负霜的危险级别上调了一些。
这一番威胁的话既可以威胁他所认为的懦弱无知的陶负霜,也可以威胁假设的已经知道了些什么的聪明人陶负霜。
负霜微翘的嘴角渐渐变得平直。
看到负霜脸上的笑容淡去,他却笑意渐深,甚至还忍不住微微挑了挑眉,幅度微小而隐秘。
见他等待着自己的回复,负霜便也忍不住出声了,但她答非所问,并没有接着牛栋梁的话继续说,反而是突然岔开了话题,问起了另一个问题。
“你跟杜有德不是好兄弟么,你讲了这么多话,为什么连一句都没有提起过他?”
这个问题很突兀,却又意外地很合情理,牛栋梁脸色一沉,沉默了下道:“我知道德子不在了。”
负霜蓦然而笑,温柔缥缈的声音在只有两人的巷子里回旋:“是呀,他不在了,他可是直到死还在念叨你的名字呢。”
牛栋梁猛地抬头,一双眼狠戾地盯着负霜,随后又降低了些攻击性,静静地看着她笑颜如花的模样,似乎是在审视着些什么。
负霜笑盈盈的模样在牛栋梁的心里重重一击,他似乎突然突破了某些桎梏,眯起仔细地回忆着余甘市传来的些许消息。
杜有德无能,这他是知道的,可他不知道杜有德能无能成那个样子,简直就是废物一个,这样的人他是万不敢培养使用的。
杜有德的来信频率越来越低,之后他也就渐渐将其抛在脑后了,宝贵的时间精力不能都浪费在杜有德身上,因此他在这三年间并没有多么关注余甘市的情况。
他只是模模糊糊地知道杜有德疯了,然后死了,说不难过是假的,但也确实没有太大的感觉。
现在联系到负霜身上,他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
“是你动的手!”
说完后又觉得不可思议,他倒抽了两口凉气,脑子里飞快地串联起前因后果。
“就因为他要把你儿子送给我?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就因为这点事儿?你就要置他于死地?”
负霜倒也不否认,只是轻飘飘地反问了一句:“怎么又是我毒了,这不是你给出的招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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