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们家菜也太慢了吧,架都打完了菜还不上?”
被点名的老板不可置信地反问:“你还要吃?”
负霜理所应当道:“当然啦,他都付钱了,现在拍拍屁股走人了,他不吃我得吃啊!”
老板语塞,实在不知道该讲些什么,只能认命地回后厨催菜了。
刚刚那个暗戳戳帮负霜的女顾客探出头来,挤眉弄眼地跟负霜打听八卦,唉,莫名其妙被瞪了一眼,她得吃到这口热瓜。
“姐们儿,刚那男的,真骗婚啊?”
负霜闻言,做出一副像是吃了苍蝇似的反胃表情,然后撅了个哕的嘴型,最后毫不客气地咒骂道:“那当然咯,妈的什么恶心货色都让我碰上了,喜欢男人还跑过来找女人相亲,就是来骗女人子宫的,断子绝孙的玩意儿还想生个太子来继承他家的一亩三分田,也不看自己那针尖能不能用,我呸!”
原来是这种意思的骗婚?女顾客很能感同身受,顿时义愤填膺,同仇敌忾,一起跟着负霜唾弃骗婚男:“造了大孽了的天打雷劈的狗东西,还瞪我,诅咒他这辈子都用不上他那根小茶壶嘴!”
另一边走出饭店的孟加益猛地接触灼热刺眼的日光,生理反应上来,产生了一些眩晕的感觉,身子也难以控制地摇晃了一下。
下水道里鬼鬼祟祟的阴暗生物见不得能灼烧一切罪恶的太阳,光明之下,臭虫爬鼠无所遁形。
他立刻闭上眼睛,扶着墙缓了一会儿,然后死死咬着牙关,继续往前走。
他走出餐厅的步伐大步流星,可他的心并不像他所表现得那样轻松。
他们一家费心掩藏的隐秘就这样被一个对他有敌意的人知道了,这是一个把柄,一个会毁了他的把柄。
自从这个秘密被父母发现后,他与父母的相处中总是表现得左右为难。
看上去好像是被逼无奈,在世俗与亲人的压力下忍痛割舍了自己的心之所向,这才放弃爱情,遂了父母的意。
可只有他知道不是的。
他本来就不愿意成为一个异类,不愿意为了所谓的爱情抗争,不想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也不愿意被人知道他卑劣的心思。
冷酷无情,虚伪自私,他就是这样低劣的一个人。
孟加益下到地下车库,钻进车里后并没有立刻驶离,而是抽出了一根香烟,在烟雾弥漫中享受难得的静谧,也想起了自己的往事。
那是天生的,他没有办法改变,或者说,那种快乐也让他不愿意改变。
有时候他也很厌恶自己的父母,他的低劣不都是他自己养成的,也有来自基因的传承和那对父母的言传身教。
骨子里充斥的大男子主义与他的取向有了难以调和的矛盾,他不能失去现有的一切,也接受不了异样的眼光和外人的指指点点。
可他又不愿意委屈自己。
与他而言,压抑自己的本性,与厌恶至极的女人捆绑一辈子是一种酷刑,会让他的身心时时刻刻处于炼狱之中,会使他煎熬痛苦。
他想要一个外人看起来健全的家,想要延续血脉与姓氏的孩子,想要躲在表面正常的家庭的庇护之下做自己想做的事。
没关系,自己不愿意忍受的折磨可以转嫁出去,找一个女人,那种生物最擅长吃苦了,吃谁给的苦不是吃呢?
苦了她一个,幸福他全家,一切就都能迎刃而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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