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能出去了吗?我我我我快不行了!”李锐整个身子套在一个大木桶里,只有头从洞里露了出来,一脑门子的汗。
这是李锐舅父请来的两位武艺师父在看过李锐的情况后,为他量身定做的“减肥方法”之一。顾卿先开始听李锐说他们给他蒸原始的“桑拿”,很害怕李锐长期被熏蒸会弄坏皮肤或者脱水,结果等她去看过后,却发现这两位师父老道的很,水里放的都是些让人皮肤舒缓清凉的药物不说,每隔一刻钟还让李锐喝一点水。
每天熏的时间也不长,也就几刻钟。
“今天开始时间要延长!马上你就要开始骑马射箭了,我们可不是什么会易筋伐髓的内家高手,只能让你先把身上那肥肉减一减!”这师父叫王翔,擅长擒拿摔抱的功夫,他琢磨着信国公府估计也不是想练出个沙场猛将来,弄些防身的手段就够了。
“我内急!”
“尿1水里!”
“大的!”
“拉水里!”小兔崽子,熏之前让上过厕所了,给老子来这一套!
“师父,我,我,我中午就叫丫头们收了你们的酒!”
“哼哼……”王师傅狰狞着表情,“敢停了咱们的好酒,你蒋师父第一个收拾你!你想跑圈跑死吗?”
李锐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哆嗦。
呜呜呜呜,武师父比文师父吓人多了!
李锐觉得自己像是放在笼屉上蒸的馒头,快要熟了。前天奶奶来,他还满心以为奶奶会来救命的,结果奶奶来澡房看了两回就满意的回去了,临走还嘱咐两位师父往水里放了一些其他东西。
奶奶啊!他又不是娘们,你让师父放什么干花瓣啊!传出去了脸都没有了好吗?
“阿嚏!”顾卿揉了揉鼻子。
“太夫人,春寒料峭,您还是带暖点比较好。”香云将手中的裘皮斗篷给顾卿披上,“现在锐少爷可指望着您呢。”
这一阵子天天跟在太夫人和花嬷嬷身边,夫人打的什么主意,她也隐约着知道了。一面心疼年幼失去双亲的锐少爷差点被人养残了,一边又担心着太夫人的身体一天天恶化,她们这群丫头又要落到孤苦无依的地步,作为一个十七八岁的丫头,香云心里盛的事未免重了些。
旁人不知道,她和烟云是近身伺候的,自然再清楚不过了。太夫人经常走着好好的两眼发晕,手抖的频率也越来越多。前几天非说一道菜忘了放盐,她们几个后来偷偷尝了,那菜是甜口的,老太太竟没有吃出味儿来!
“我这不是着凉,怕是什么人在念叨我,连耳根子都痒呢。”顾卿笑着披上斗篷,任烟云丫头给她头上戴上昭君套。
“走,去擎苍院那边瞧瞧。”
“你是公府的公子爷,又不是以后要闯江湖的游侠儿,用不着从扎马步做起,你学的也不该是杀人术那套!”
“咦?不是吗?”亏他知道自己要学武,还让那刘嬷嬷的侄孙给他在外面找了许多志怪小说呢,这几天他脑子里全是那种“十步杀一人”,或者“取尔首级如探囊取物”之类的场面,结果蒋师傅一来,直接和他说没那种东西。
“杀人术是真的要在人堆里杀出来的!你一个勋贵公子,难不成要当屠夫去?你现在要学的是‘御’和‘射’!我们凉州那边的小孩,各个都五岁能上马,八岁能拉弓,你现在都十二岁了,弓都拉不开!”
“以前没人教得。”
“你屋子里那把弓我看了,是把好弓,你现在却使不得。先从这个开始吧。”
蒋师傅来的时候身后背了一把铁弓,威风无比,李锐已经盯了许长时间了。
莫非……
蒋师傅在李锐期冀的眼神里递给他另一把弓。
“……师父,戏弄弟子很好玩吗?”
这明明就是把小孩子的玩具弓好吗?他四五岁的时候就不玩这个了!
蒋师傅倒被他这个悲愤的眼神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