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真师太向脖颈上摸去,她摸到了一条绳子,她昨晚经历的那些都是真的,圣教要杀她。
可她为何没死?
明真师太支撑着从地上起身,然后她看到了那条差点要了她性命的绳子,居然断成了两截。
她因此摔在地上。
也许她掉下来时,尚有一口气在,这才慢慢醒转过来。
明真师太忽然笑了,无声地咧开了嘴,笑得五官都扭曲起来。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老天都不让她死,就是要她抗争,要她为自己讨回公道。
她去杀了那宣教士,兴许还能闯出一条生路。想必宣教士还没来得及将这一切禀告给圣教,到时候她就说宣教士被官府所杀。
不,不对。
她就该利用官府,杀了宣教士,她才能趁乱带着其余教众逃脱,说不定她还能因此立功,被升为新的宣教士,前去其他州、府蛰伏。
她在汴京多年,积攒了不少的人脉,现在她要做的就是说服那些人站在她这边。
明真师太踉踉跄跄起身,收拾好地上的一片狼藉,免得被寺中人看出蹊跷,一会儿她就设法离开云栖寺,不过在此之前,她要带走寺中的几个比丘尼,那几个人对她深信不疑,绝不会背叛。
歇息一会儿,明真师太有了力气,立即走出禅房去寻人手,等她将几个人叫到身边,说起宣教士要杀她时,几个比丘尼都露出义愤填膺的神情。
明真师太道:“这绝不是圣教的意思,只不过有时候圣教也会看错人,让那些狠毒之人爬上高位。”
惠安尼姑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明真师太道:“宣教士说,朝廷盯上了圣教,所以才要将我们丢出去。我们也可以这样为之,将宣教士那些人丢给朝廷。”
惠安和惠静看着明真师太:“我们该怎么做?”
明真师太道:“去朝廷告发他们,我虽然不知晓宣教士的身份,但我知道宣教士身边的教徒是谁。也猜到他们为何要让我们死。”
惠安不明白:“为何?”
明真师太道:“贺家手中有不少被掠卖的女子,我们圣教曾想要从他们手中将人救出。我们有个教徒经常来往贺家,于是想着里应外合……可惜被贺家察觉了。”
“事没成,但我知晓了与贺家来往的教徒是谁。”
“圣教就是怕我被抓了,供述出那人的身份。”
惠静道:“那人是谁?”
明真师太道:“你们可知晓刑部尚书家的夫人?”
几个比丘尼纷纷点头,那位李夫人经常来云栖寺。
“就是李夫人的娘家人,”明真师太道,“官府抓到那人,顺藤摸瓜,说不定就能寻到宣教士。就算官府寻不到,我们也能暗中找寻,总之这次要下杀手,绝不能让那宣教士离开汴京。”
比丘尼们再次应声。
明真师太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
几个尼姑以作法事为由离开云栖寺,临走之前,明真师太让人去打听消息,这才知晓昨晚要出去报信的比丘尼不见了。
到底是逃走了,还是被圣教抓走了,她也不得而知。
她也顾不得去想这些。
因为她感觉到危险逐渐逼近,得快点离开,她们几人尚未走远,就瞧见一队巡卒往云栖寺而去,明真师太攥紧了手,登时出了一身的冷汗。
多亏她带人离开了云栖寺,否则就要被人堵在其中。
她这是再度死里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