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财死……人为食亡啊……
辛辽辽再次对慕流夜低下了头。
房主留了车给他们,钥匙在秋千架子下面的土里,虽然是山间路,亦修得十分平整,十几分钟之后已经到了山下的小镇,一如所有的法国南部山区小镇,即不特别繁华,却也不觉萧条。这时候慕流夜才把手机拿了出来,低头看了一分钟左右,便把手机收起,径直开进了一家小餐馆里。
车子还没有停稳,穿浅蓝色布长裙的胖胖老板娘已经迎了出来,丰润的圆脸上堆满了笑:“是慕先生吗?”
不会吧!
辛辽辽愣在当场,慕少在威武,也没理由在这荒郊野外还藏有他的追随者吧?难道说这法国处处都有慕流夜的资产?连这十里八乡的一个小餐馆都有他的投资!
慕流夜看辛辽辽的神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忍住笑,若无其事的说道:“我有打电话预约过。”
辛辽辽仰天长叹,居然,她还真的相信慕流夜万能到要两手空空的浪迹天涯,人家工夫早在背后做好。
这小小餐厅做家庭式装修,只有他们一桌外来人,其他人都说到道口音的法语,衣着随便,显然是都是本地土生儿。
晚餐端上来,是一块嫩嫩肉排,配一个圆圆的淡黄色奶酪,上面撒满百里香的叶子,混合浓浓肉味香到令人发指。
辛辽辽已经是饿得狠了,马上切一块放进嘴里,天堂啊……天堂里可有肉吃?
慕流夜不觉发笑,帮她把葡萄酒倒进杯里,蒜味面包切开放在右手边。
很快的,慕流夜的那份也已经端上来,辛辽辽偷眼看到他慢条斯理的切开肉排,用刀子削一点奶酷平平抹上,然后一齐放进嘴里。
唔?是要这样吃的么?辛辽辽依照慕流夜的办法如法炮制,果然,双倍美味。
“这是什么东西?这么好吃!”辛辽辽如风卷残云尽,转眼间几乎连盆子都咬碎咽下,一仰头,喝光剩余的红酒,心满意足。
“你不知道在吃什么?”慕流夜看着辛辽辽的吃相,打趣道:“我喂你吃毒药你也一样吃掉么?”
第一百零一过夜
“毒死我你会很开心吗?再说了,我这不还没给你挣够钱。”辛辽辽瞪着慕流夜:“你会去做亏本的生意吗!“
“嗯……不会。”慕流夜稍微偏了下头看着辛辽辽,却又笑出来,解释道:“这是小山羊羔肉,奶酪是本地最有名的山羊酪。”
“呵……”辛辽辽不知为什么忽然想到七步诗:煮豆持作羹,漉菽以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慕流夜似与她心意相通,露出惭色,可说出来的话依旧坦然:“用得是刚出生的小羊,还没有睁眼,就这样被杀了,本该它来喝的奶,现在做成奶酪放在这盆子里。”
辛辽辽脸色大变,胃中一阵翻腾,忙制止慕流夜这个恶人鳄鱼眼泪式的慈悲:“拜托……我刚刚吃完。”
“我还没有吃完呢!”慕流夜慢条斯理又叉起一块肉,放里嘴里慢慢咀嚼。
辛辽辽看着依旧吃的坦然的慕流夜,看得眼睛都发直,喃喃道:“你还真是残忍。”
“我吃它们,不是残忍。”慕流夜倒是真的坦然,他慢慢说道:“狼也吃羊,这是食物链,是天则。”
辛辽辽做出露骨的不屑表情。
吃完主食,还有配菜,其实上菜规则不是如此的,主要是慕流夜看辛辽辽已经饿得惨了,如果按足法国人的腔调来,恐怕回去的时候会变一人一鬼——饿死鬼。
辛辽辽有刚刚的小羊羔肉打底,吃相也开始变得有模有样起来,所以说先要有温饱才能谈其它,肚里没粮,法国大餐也能吃成乞丐相。
那胖胖的厨娘十分可亲,出来上菜看到辛辽辽锃光瓦亮的菜盘,竟‘啊’的一声红起脸来,慕流夜顺势拉住她说话,嘴角边都是笑,眼睛却不停的往辛辽辽这边瞟,再后来连厨娘都不停的上下打量她,辛辽辽被他们看得心里发虚,可又完全听不懂他们到底说的是什么,郁闷之极。
“你刚刚和他说什么?”辛辽辽看那厨娘一转身,马上逼问。
“我跟她说我的honey今天运动过量,所以才会饿成这样……”慕流夜笑容可掬,要多恶劣就有多恶劣。
“你……”辛辽辽倒吸一口冷气,一时间连骂都找不着词。
“没有办法,谁让你吃那么狠,可怜她愧疚死了,还以为是自己份量给少了,我总要找个理由安慰安慰她,你也知道,法国人有多热情……”慕流夜对着辛辽辽一副‘我帮了你就不用感谢我的’表情,末了,竟然还觉得自己为难了。
“你…………”辛辽辽再次被慕流夜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最倒霉的是,她居然气得忙中出错,非常丢人被自己的口水呛着,咳到满眼泪花。
慕流夜面色一紧,起身走过来轻轻的拍着辛辽辽的脊背帮她顺气,嘴上却道:“就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人,居然还能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
好容易顺过气来,辛辽辽倒在椅背上无力的说道:“慕流夜,就算你是我的老板我也要和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