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着习羽进了卧室,转眼就看到她雾转晴,慢悠悠的进到洗漱间开始刷牙。
林屿宁抱着双臂倚靠在门框处,睨着慢条斯理的习羽。
“你在家里总是被讲?”
“这不算被讲,我早就习惯了妈妈的各种嫌弃,好像怎么做都不对,你要是不在我早就顶嘴顶回去了。”
林屿宁走上前,双手收着力气的捏着习羽的两侧脸颊。
“让我看看,我们家西西嘴这么厉害呢。”
习羽拍掉了蹂躏着她脸的双手,伸手接了几捧水漱了漱口。
“不厉害,也就是大学后,高中前我俩文化水平差不多,我也讲不过她。”
习羽家也算不得是打压式教育,毕竟文秀和习翼都是散养式长大,也没有怎么被那些家族的糟粕荼毒过。
不过习羽的成长过程中也免不了有个别人家的孩子做参照物罢了,她反正永远也比不过别人家的孩子。
成长在教师公寓小区,老师的孩子特别极端,要么特别好要么特别差,总会有那么从小到大极其优秀的孩子,成为全小区孩子的公敌。
习羽从小到大的标杆有两个,一个是一墙之隔的邻居家女儿,比她大两岁,又乖又漂亮,淑女的典范,从小到大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最后考上清华大学。
另一个是前面那一排楼里习翼同学的儿子,和习羽同届,会玩的典范,每天各种疯玩鼓捣,上课几乎不怎么听讲,却永远年级第一。
有时候人和人的智商差距比人和猪的大多了。
这两个别人家孩子把习羽的路堵得死死的,学也学不过,玩也玩不过,习羽也不明白为什么总要和他们比较。
午餐的时候,习羽还是把剩下的驴肉火烧吃完了,顺带着把半保温桶的糁汤也喝完了,文秀新做的午餐,习羽也就寥寥吃了几口。
离家最近的机场小,整个下午T2航站楼就只有他们这一班国际航班中转香港飞往韩国,这趟航班上大部分是去韩国玩的游客,绕这么一趟价格便宜不少,人不多也不少。
两人出了海关直接廊桥登机,时间卡得刚刚好。
不是业内人,永远理解不了这种奇奇怪怪的绕路中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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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价航空即便是头等舱的第一排也还是狭窄,椅背不能调整,习羽在车里睡完在飞机上睡,两程睡下来,落地后全身僵硬酸痛。
林岛安出外勤抽不出身来接机,习羽和行李被林屿宁打包拐回了他家。
“小懒猪睡了一整天,晚上还睡不睡了?”
回到家,两人一起陷进沙发里,临近黄昏,落日余晖从身后洒进客厅,金灿灿的光映照着整个屋子带着股暖意。
习羽跨坐在林屿宁身上,脑袋在他胸膛狠狠的蹭了几下。
她睡了一天,身上还带着倦意,此刻氛围很好,只想这么抱着他。
“不想说话?”林屿宁低头问她。
习羽在他怀里小声嗯了一声,又紧了紧环在他脖颈的手臂。
每次回家必定兵荒马乱,年节更甚,此去经年,习羽早已变得凉薄,林屿宁这次开启了她封闭已久的过往之门。
累,很累,那些许久未触碰过的过去像是猛然蓬勃生长的藤蔓,缠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回到陌生又熟悉的城市,在眷恋的怀抱里,此刻像是在充电,安静的汲取着能量,以此来对抗那些藤蔓。
屋子里安静极了,夕阳慢慢爬上另一侧的地平线,这边陷入城市的霓虹光中。
“我好像对你的依赖越来越重,这并不是一个好的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