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回来了?你也不放假啊?”
“谁说我不放假,一天假期就不是假了?你这三天的假期有两天还是调的呢,我们赶上周日公众假期,清明节翌日还补了一天假呢!”
习羽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有理没理她全占了。
“别在这给我插科打诨,为什么回来?”
“老爸,你确定要这么在家楼下一直追问我不想回答的问题?我在南京给你们带了盐水鸭回来。”
打包的盐水鸭是提在手里的,特别适合用来堵习翼的嘴,往习翼的手上一塞,习羽就跑着上楼了,不想撒谎所以不想说,表达的还挺清楚。
中国的传统中是忌讳轻言生死的,习翼是很传统的。
习羽从小长到大,习翼从来没有和习羽讨论过死亡相关的话题,爷爷去世是习羽有记忆以来第一次直面家庭中老人的去世。
习翼的处理办法是打包封存,将习羽完全隔离在外,以至于爷爷去世多年,习羽连老家都没回过,更别提去爷爷的坟前祭奠了。
所以习羽从未在家庭中获得过对生、对死、对哀悼、对祭祀以及对家乡的丧葬风俗的任何概念。
因为没有真切实感的概念,所以现在习羽要面对了,她怕了,她逃回家了。
养生送死的经验不可传递,总不能指望着习羽在这个阶段突然就什么都明白了。
“我想现在去看看爷爷。”
习翼略显惊诧,这么多年他没带习羽回去过一次,习羽也没要自己带她去过,清明节突然回来要去,没发生事情习翼是不信的。
“发生什么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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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想去看一下爷爷……”
习羽不愿透露实情的心思太过于明显,习翼不愿为难的继续追问。
“明天吧,明天上午,我们的习俗是上午上坟。”
“我不上坟就是去看看,看看总不会还分时间吧。”
认知的缺失让习羽不觉得时间上有什么问题,只要想半夜去都可以。
习翼也没反驳,车钥匙在指尖环绕了几圈,自己说服了自己。
四月不算是初春,但北方的春天来的要晚一些,下午天气不冷不热,阳光照射的地方是温热的,阴凉处一阵风吹来还是清冷的感觉。
习翼出生的乡村,距离他们现在生活的城市大约20几公里,开车过去半个小时左右。
习羽对这一路最大的印象是小时候的每个周末,坐在爸爸的后车座上,晃着小腿儿去看爷爷。
这段路记忆中要走很久很久,后来自行车换成了摩托车,时间变短了,但习羽觉得不是因为交通工具的原因,是因为自己长大了,而这一切都止于爷爷去世那年。
路还是那段路,但已经和记忆完全不一样,城市发展的进程过快,城市和农村的边界变得模糊,大片的田地消失不见。
习羽记忆中印象最深刻的是临近夏日青转黄的麦田,用手搓一搓麦穗,伴着浓浓的麦香和着青草和露珠的味道,谷物最本真的香气在口齿间传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