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启动,出地库的瞬间世界仿佛豁然开朗,星空兜头而下,像金鳞游于墨色的夜空之中,又密又亮,月亮是淡淡的,散发着莹莹光辉,穿过掩映的大门,外边是连绵平缓的山。
空气里杂糅着植物生长的浅浅水汽,倪阳州打开车窗,吹进来的夜风微凉,深吸一口,到肺里都觉得清醒畅快。
青年侧过头,看着男人的侧脸在平缓流畅的山脉线上显得明朗硬挺,半幅山野里的星空是背景点缀。
他感觉自己像在看一幅立体漫画,主角出场时,身边会有一圈特效的那种。
男人忽然张口出声,眼神依旧看着前方。
“颜琮之。”
倪阳州一怔,停顿几秒,只是装作不知来回复:
“什么?”
“我的名字。颜色的颜,玉琮的琮,之后的之。”
倪阳州跟着呢喃:“……颜琮之。”
男人侧过来看了一下青年的脸,倪阳州笑了笑,露出小虎牙:
“听上去,像‘愿从之’。”
男人又把视线回正。
这下得了名字,直呼师傅姓名变得自然而然起来,倪阳州念叨好几遍,像是要把这三个字含在嘴里焐热。
“颜琮之。”
开车的人“嗯”了一声。
“颜琮之?”
男人又“嗯”了一下。
“颜琮之!”
“我在。”
寂静无声,谁也没说话,青年也没被电。
汽车平稳地向前行驶。
倪阳州笑眯眯地又开了口:
“就这样告诉我名字,不怕我回去之后找人收拾你?”
开了这么久,车道上终于开始有了对行的车辆,颜琮之的眉眼在车灯的光影中一闪而过:
“你想吗?”
倪阳州的手懒散地搭在安全带上,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