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海棠正想说,前些日子,两个小家伙在屋里乱忙乱翻,不知怎么翻到了螺子黛,弘时顺手拿螺子黛画的,还画了两副,一副海棠送给她的,一副老虎送给圆儿的。
海棠画的很不错,虽然笔法稚嫩了些,却更显孩童天真,她很高兴,亲自将那副海棠裱了起来,挂在屋里。
原来圆儿这副也想裱起来,只是圆儿喜欢显摆,走到哪里都要揣着这副画,告诉别人这是哥哥送给他的大老虎,所以暂时就没裱。
转念一想,若传到嫡福晋那里,她送了这么珍贵的东西过来,却偏偏给小孩子拿来作画,恐怕嫡福晋心里不快,遂忍住没说,只笑道:“这可是一种特殊的墨,珍贵着呢。”
“哼!你故意私藏着不说就拉倒!”怀真说着,就要撕,钱格格连忙抢过她手里的画:“这老虎可金贵了,不仅圆儿当宝贝似的,向妹妹也当宝贝似的,这可是小阿哥的一片心意。”
怀真撇着嘴“切”了一声,干脆顺手拿起榻上的布老虎,冲着陈圆张牙舞爪的“嗷”了一声:“还不如这布老虎,专吃不听话的小绵羊,圆子你就是不听话的小绵羊。”
陈圆捂着小嘴笑指着她道:“姐姐母老虎,姐姐母老虎。”
向海棠和钱格格都忍不住噗嗤一笑,怀真气的要拧他的嘴,他赶紧躲进了向海棠怀里,怀真不依不饶:“你不让我拧你的嘴,我就撕了你的画。”
“不行,不行!”
陈圆立刻抬起头,将头往怀真面前一伸,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姐姐拧吧。”
“你这样,我倒舍不得。”
怀真轻轻拧了他一下。
“咦,小阿哥,你怎么站在这里不进去?”
这时,屋外传来了润云的声音。
原来弘时今日下学早,想过来一起找陈圆玩,不想还没进屋就听到怀真说他蠢,虽然听惯了,但还是觉得刺心。
后来又听陈圆出言维护他,他心里既感动,又失落。
姐姐可从来没这样哄过他,见到他都是满满嫌弃的样子,而且近日学业一无所成,额娘也气得骂他不争气,说他连一个刚会走路的小孩子都不如。
不仅比不上一个乡下孩子,连怀莹都比不上。
难道他真的蠢笨不堪吗?
可是从前向格格教他,明明一切都好好的。
他忽然不想进去了,红着眼睛,绕过润云赤溜一下就跑了。
“哥哥,是哥哥……”
向海棠猜到弘时肯定听到了怀真的话,急着想去追他,又行动不方便,钱格格忙道:“妹妹快别动。”见陈圆要下榻,又急着道,“圆儿也别动,哥哥要上学去,我去送送他。”
陈圆这才重新坐好。
“什么嘛!”怀真红着脸撇了撇嘴,心里虽然有些懊悔,不该在背后说亲弟弟的坏话,可嘴上却道,“一个男孩子,怎么猥猥琐琐的学起人偷听了。”
向海棠也不知说怀真什么好了,毕竟她只是一个侍妾格格,而怀真是大格格,论身份,她是说不得她的。
不过,她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声:“大格格,以后你就对小阿哥好点吧,他毕竟是你亲弟弟。”
怀真垂着头不答腔。
陈圆学着向海棠:“对哥哥好,姐姐对哥哥好。”
“哼!”怀真生气道,“我对谁好,关你这个臭圆子屁事。”
陈圆立刻挥挥手,又捂住鼻子道:“屁才臭臭,臭臭。”
怀真忍不住噗嗤一笑:“臭死你才好。”
这边,钱格格一路追了出去,见弘时在前面跑着,像似在拭泪,忙追了过去:“小阿哥,你慢点。”
弘时跑的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