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
就他中间这一点小小的犹豫,都足以令她质疑:“你不相信我。”
“没有。”他一向优雅而镇定的脸生了慌,双手不由自主地把她肩膀握住,好像很怕她一刻从他手里面如鸟儿飞走一样,握的很紧,“云曦,我没有其它意思。我只是看你好像吃的不多,心事重重,我担心你。子业他是医生,所以我问一下他看法而已。”
常云曦感觉到他指尖的力度,轻轻地眉头微皱,开唇:“我吃的不多,只是我一直食量小,并没有其它。”
“你确定?”问她这话,他的指头拂过了她脸庞,带着无比的怜惜。
“我确定。”她三个字如此坚定地吐出来,仿佛吐出满腔心事。
“那你爱我吗?”他喉咙里艰涩地出来这话时,压着稍稍的沙哑。
她大概是没有想到他会突然这样问,着实地,是在脸上划过了一丝怔疑,继而才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问。你应该知道,我曾经有过一个很爱很爱的人,虽然他已经离开人世。而我既然答应了要和你在一起,对你肯定是有感情的。可我,必须在内心里面有一块地方,始终保留着他的存在,如果你连这点都不能宽容的话——”
“他救了你的命,我当然要宽容。我不会和一个死去的人计较,我季云不是个这样小鸡肚肠的人。相反,我该感激他救过你的命。”听到她的说法,他似乎脸上一松,毕竟这是她头次和他谈起她自己过往的事情以及她内心的世界。不然,纵使和她在一起了,他总觉得中间隔着层纱,他只能远远地望着她,触摸不到她。
很自然的,说完这话,他低头,试图在她嘴唇上亲吻。
她刚开始,像是头一低要避开,可最终没有避,他带着温热的有些急躁的唇凑了过来,在她诱人的唇上吻着。触摸之后,发现她的唇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冰冷。他的心底某处开始溢出了火热,希望的火苗团团升起,令他难以忍耐,从一个普通的吻上升到如胶如漆的纠缠。
唇舌撬开,但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在她口里席卷一切时,她微微颤着闭上了眼,感觉内心那根弦,拉着扯着,是要扯到哪里去,是不是要把她扯成撕裂的两半,她不清楚。
是不是她就此和他在一起了,那个在天上的人会感到高兴?
茫然,如果天上的那个人能回答她该多好。可不可否认的,她体内作为女人的那种激情,正在被点燃。
于是她不禁有些恨起恼怒起那个说她是行尸走肉的男人了。姚子业还真是把她说对了,其实她的内心是正常不过的人,她也想渴望爱,想要温暖,想要人关心。她这样强加给自己的想法,一点都不快乐。但是,姚子业不知道,纵使她真的放开了,她内心深处依然不怎么高兴。她会对那死去的人感到一种罪恶感,伴随她一辈子。
他们的拥抱和亲吻发生在门口,导致楼上的人,从窗口俯瞰下来都能看见。
君爷走到姚爷的办公室,无意间撩开窗帘时,将他们两人看得清清楚楚,过于正经的浓眉一皱:这可是部队的领地,哪怕是老同学,也得先顾忌他作为领导的面子吧。
姚爷见他站在窗口处不动,将正在写的钢笔套上笔套,眉尾略勾:“看见什么了让你这么惊奇?”
“没什么。”
君爷这句没什么,却是让他好奇心大发,非要走到窗边去看。这一看,长睐一眯:“哦。”
“你像是早有所料。”君爷对他毫不感到惊讶的表情,颇有微词。
季老师和常云曦在一起,君爷不是不知道,但是,和高大帅一样觉得,季云这条情路太难走了。
“只要有恒心,没什么难的。”姚爷轻描淡写。
君爷:“哼。我看那些追你的女人,很有恒心,但不见得有一点效果。”
姚爷被将军,一点都不慌乱,定定地说:“男人追女人,和女人追男人,能一样吗?”
是不大一样,女人,终究是比男人的心,要软一些。尤其是遇到姚爷这种,完全不愁女人缘的。
君爷不再对此事做任何评价了,与姚爷这么多年,看惯了那些女人飞蛾扑火的行为。
指尖搁下窗帘,下面的人似是与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姚爷说回正经事:“中午,你去哪里了?他们找不见你和方敏。”
“我和方敏亲自去了一趟血液中心。方敏说她有盯着血液储备情况,我还是不大放心,和她一块去了一趟,找到那里的中心主任。光是要把这些血要出来,放到我们自己单位,都费了点周折。”君爷解释道。
蔓蔓预产期近了。因着她十分特殊的血液,并且,也不可能让人临时再来捐血。因为他必须先对储备血液进行一次筛选。临时捐出来要输入她体内的血液,他怕不安全。
见他防,防到了这个地步,怕是这段期间杨家江家两家太过安静的形势,给逼的。敌方不动,在想什么,比敌方动了,让他们抓,完全两种态势。若不是两个老太始终在美国避祸,狡猾的很,始终不愿意回国,不然早把她们抓了。按照最坏的打算,只能等着两个人自己死。
姚爷想到:坏人往往比好人长命。这场硬仗实在有的打。不知道两个老太有没有天敌。如果有天敌,那天敌活着没有。按照大自然自然规律来讲,应该活着吧。老天不可能不安排天敌灭了这种坏蛋。
对自己突然冒出的这奇思异想,姚爷自己都想笑。可唇角刚动,生生抿住。忽然觉得这个想法不是不可能。比如范淑霞在君爷掌心里写的那个字,与温浩雪提供的说法来说,理应与送玉佩的人有关。
症结在他奶奶那张谁都撬不开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