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进教学楼里,爬上楼梯,半截楼梯拐弯处,仰头看,姚子宝站在上面的阶梯上,打量着她。
看来是潜伏在楼梯里都看到她和陈孝义在说话了。
“你认识他?”
她转开视线。
“你为什么不说话?心虚吗?”
他这话,反倒令她困惑了。回过来的一眸,望着他,清晰地能看见他扶着眼镜架的手指像是出了层汗水的油滑,使得眼镜架扶起来又落下去:“我不说话,是不知道和你说什么。”
是,他本身突然来问她,已经很奇怪。
他不是讨厌到她不让她和他说上一句吗。
“那你在今天从家里回来后,一直看着我做什么?”他蹙起眉,对她这硬邦邦顶回来的话,十分的不悦。
“我看你了吗?”她压住心底的惊慌,佯作一副淡然的可笑的口气,“你别自以为是了。昨天你说的那番话,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说到这,她是压低了声音,认认真真的语气与他说:“你想怎么做是你的自由,我彭芳,和你一样,不喜欢受任何人拘束。我有我自己的路要走,至于与你有没有交集无所谓。也就是说,纵使你哥和我表哥是大学同学,不一定我们非得做成朋友。”
他知道,她不是软弱的女孩子,但是依然没有想到她会突然说出这样一些绝情的话来。
这,不大像是他想象里面的她。
她不是喜欢他吗?
心里为这个想法一跳,忽然,他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过于一厢情愿了。
两家家长为他们牵线,不一定,他非要喜欢上她,但不一定,她非也得喜欢上他。
只是,之前的种种迹象似乎表明,她对他有好感,不是吗?
“姚子宝。”见他透过镜片用一种困惑且骄傲的眼神像是要洞穿她内心的秘密,她眉头很是揪紧,“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和那个女孩对你做的事一模一样,因为其他人喜欢你们,你们认为就可以任用这种喜欢伤害对方。”
他的脸蓦地一变,青白之后是黑了起来:“喜欢不是能勉强的,是自愿的。”
她没再说话,话到此,没有任何可以说了。有人就喜欢被人这样用心“虐待”,有人则不喜欢罢了。
而她是属于那种不喜欢的人,成全他人,给自己一片碧海蓝天未尝不可。那种说苦苦追求,等对方回心转意的痴情女她做不来,现在的女性,没有几个能办到。
至于说痴情了,非要得到对方,从一个心里有了其她女人的男人手里抢回男人,没有几个手段哪里能达成。这些,她都看得很清楚很明白,她不想为了所谓的一份感情沦落成这样一个道德败坏的人。
一步步,迈上台阶,擦过他身边。
“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他的声量,响在她耳畔,故意的,特别的大。
在他心里,喜欢的女孩是高尚的圣洁的,她,是那个作恶多端的,不堪的。
本想告诉他的心情,全没有了。
“姚子宝,你别忘了。我表哥我姨妈是什么人。你还没有资格对我大吼大叫。”杏眼瞪圆他一眼,离开,连再看他一眼都不会有。
姚子宝却觉得她今天完全像变了个人,要说她态度变成到这样,还是在她刚和陈孝义好像说了什么话之后。
陈孝义,究竟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
见有雨,蔓蔓伸手去推拉病房的窗户。回来,走到病床边,倒了杯水。
林佳静躺卧在病床上,没有发作,闲着没事时,翻起了教科书。
“佳静,多休息,别累着。”蔓蔓念叨她。
林佳静朝她没事地笑一笑,问:“蔓蔓姐,等会儿姐夫会开车来接你吗?”
现在,蔓蔓都是尽可能抽时间来陪她,但是,常常来,怕会引发陆家的意见,就不敢呆太长时间,下午见时间差不多,大都是提前先走。不过,今天养父不在,可能会等到养父回来,让老公来接自己。
“你在这里坐会儿,我去找护工让打点热水。”看热水壶里没有水了,蔓蔓叮嘱她不要乱走,出了病房门口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