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她垂眸,不敢看他,怕自己会心软。
“就算离婚,我们还能继续做朋友,对吧?”时厉深边说着,边伸手去牵她的手,正好碰到她被胸针扎伤的手心,察觉到她下意识缩了一下。
他连忙掰开她的掌心,看到还在渗血的伤口,顿时脸色一变:“怎么弄的?”
还没等她回答,就不由分说地将她抱到床上,去抽屉里拿碘酒和棉签,然后蹲在她面前帮她上药。
苏沐曦面对男人的体贴,有些百感交集。
说他心疼她吧,她一醒来他就桎梏着她;说他不心疼她吧,她一受伤他就大惊小怪。
那么近的距离,能看到他眼尾泛红,苏沐曦的心里更不是滋味。
“疼吗?”绑上绷带后,他抬头问,眉目间都是疼惜。
“不碍事。”她将手从他掌心里轻轻挣开。
“那你好好休息。”时厉深神色是掩盖不住的落寞和哀伤,他缓缓起身退出房间。
门关上的那一瞬,他脸上的落寞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若隐若现的阴鸷和戾气。
他的沐曦,真是不乖,又萌生了想逃走的念头。
看来,他不得不动用特殊手段把她留住了。
苏沐曦辗转反侧,一直到天空微亮,才昏昏沉沉地睡着。
梦境也是支离破碎,一会儿梦见妈妈,一会儿又梦见邻居大哥哥,还梦见她变成小女孩的模样,边跑边哭,突然摔倒在地上,膝盖磕破了,都是血。
有个看不见五官的男人一把将她抱起来,在她耳边低语:
“你为什么不乖,总想离开我?看,受伤了吧?”
这一觉一直睡到下午。
醒来后疲倦不堪、饥肠辘辘。
时厉深准备了丰盛的午餐,等她洗漱后一起进餐。
面对他的体贴入微,她心里五味杂陈。
这世间除了血亲,很少有人付出是不求回报的。
她无法回报,自然也就抗拒他的付出。
两人沉默地吃完午餐,一起从屋里走了出去。
苏沐曦这才看清他们居住的地方原来是一个广阔的庄园,庄园里有一栋六层别墅,欧式风格,门窗紧闭,像一个巨大的笼子,远远看着都让人感到窒息。
别墅的墙面有些老旧,看起来有些年份了。
“这庄园是我妈还在世的时候买的,属于我外公那边的产业。”
时厉深坐在车里的驾驶座,细心地给副驾驶座上的苏沐曦系安全带。
她没接话,他们就要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了,从此各不相干,她不想知道太多他的事情。
时厉深对她的冷淡似乎习以为常,直接将车开出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