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澜茂不等她把话说完,已是笑起来。笑声越发止不住。
酒儿游荡着身体,拿着小树枝抽打着他的头。抽打了几下,小树枝就被夺了过去。叫她生气的笑声还在。
“放心,你说的那个贺姐姐是我的妹妹,亲的,就是一个爹一个娘的那种。”
“真的啊……”脚松开高处的树枝,手握住低处的树杈。一个跃身,人翻下树来。“怪不得你们都姓贺,我还纳闷呢。这里就交给贺大哥了,你好好望风,我还要去别处……”边说话,边在树丛里爬行。
爬出去没多远,前方赫然出现男人的方头鞋。脸都没敢抬,她赶紧掉头,缩着身子又爬回去。怪异的姿势徐徐向前,仿佛蠕动着的蚯蚓。
她的身后追随着一束注视的目光。“酒儿?”
酒儿听见是熟悉的声音,高兴地站起身来。她起得急,脸杵到树枝,破了皮,发髻被勾出一缕发丝。“沐哥哥,你可算出来了?都快吓死我了,看看,吓得我鼻子都出汗了!”她抹了把脸,将手心伸出去。
看是看不出来,摸一摸还真是有点潮湿。慕容策摸过她的手掌,又诘问着贺澜茂。“你们两个在一起干什么呢?”
贺澜茂还是收不住笑。“我们在给王爷望风,小丛公子说,沐哥哥正和端王的五夫人苟且,不能少了望风的人。”
微蹙的眉头舒展开,嘴边挂着不易察觉的笑意,心跟着暖起来。“在这里望风?酒儿见过端王吗?”
“见过,马脸,长牙,血舌头……在梦里,都没看清楚。”酒儿没了说话的心情。“沐哥哥,不和你说了,有空再找你玩,这会儿,我还有事情要忙。”
慕容策相信。宗家绝不会出尔反尔,偷偷背着他嫁掉酒儿。“酒儿还能忙什么?”
“我去弄点柴……还有药……”藏音阁又没有炭火了,夜里冷得睡不着觉。那张虎皮铺在床上是暖和些,但佩可还是生病了。
朝堂,廷尉一职,始终悬而未决。
朝会持续数日,没有定论。
呼声最高的三人是宗凡,严继和施瑢。他们身后分别是宗氏宗太后,严氏皇后和当今皇上。三方势力相持不下。严继就是一个草包,施瑢资质尚浅。按说,宗凡最合适。但,他一心想要出战北戎,为兄弟复仇,为门楣添彩,根本无意于廷尉,放弃努力。
慕容策置身事外,朝堂不动声色,回到王府谢绝见客。
宫里,慕容需焦头烂额,愁眉不展,连着两日称病不早朝。
恢复早朝,争执依旧。慕容需无意间瞅到无动于衷的一人在喧闹纷扰间伫立。“端王,对于廷尉一职有何看法?”
严信吃惊,还有害怕。兄弟若是就此联手,朝堂怕是没有严氏立足之地。
慕容策说:“廷尉,掌大理,管理天下刑狱,修订律法,藏礼仪律令,行使逮捕、囚禁和审判之责,修订律法,兼有拨正重任。可以说,上至皇上,中至朝廷官员,下至黎民百姓,廷尉无所不至。皇上需慎重考量廷尉。”
严信狠狠松了一口气。
上边,慕容需可是不悦了。“端王说的这些,谁都知道。朕是问你,谁更合适任职廷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