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策知道他转不过弯子来。“现在不拿出来,难道还等着别人来搜查吗?”
想要动端王府,必须有真凭实据。但是想要动贺澜茂,无须真凭实据,简单得多。更何况,贺府就有着现成的漏洞在。“让郜家的商队送到北戎,记住对外界要打着宗家的旗号,要让人认为是宗家在郜家那里购买的,马上就去办。”
“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王爷。”贺澜茂侧过身去,挺直着站在书案前,一副抗命的样子。
“立刻,马上!”慕容策有些急了,语气变得强硬。“现在只是幽禁,下一步还不知道怎么样,你不能再留在王府。”人站着还没动地方,只好把话说得直白。“今天是许大人,明天是方大人,宗大人,到时候,你想走出王府,就没那么容易了。”
显然,端王府暂时没有危险。如果宗太后真想要治罪,来的人应该是宗凡。幽禁只是做做样子,杀杀端王府的威风。
“即使是这样,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啊?王爷?”
“你去找全大人,还有郜连煦……”
“百官联名,民众请愿,为王爷洗脱罪名?”贺澜茂总算听明白了一点。
“还没给本王定罪,哪里来的洗脱?”
酒儿听见屋里的争执声,身子朝着内寝门口靠了靠。小福吓得直摆手,示意离开。这时,贺澜茂走出屋,望着鬼鬼祟祟的女孩,板起脸说话。“功课做完了吗?完成不了,小心我的戒尺。”
酒儿知道戒尺,但不知道功课,跑进去和男人说话。“王爷,贺大哥要打我,你可不要把藤条借给他。”
小福跟在后面,也跑来。“您就别拿这小事情来烦王爷了,这都什么时候了?”
“吃中饭的时候了!”日午正阳,酒儿忽觉肚子瘪瘪。
慕容策发话。“把功课做了,再吃饭。”
“什么叫功课啊?我去木兰园问一问姩儿!”
看来,女孩的母亲教授丛绍,不曾有过功课,想必是当堂完成。没有功课,却教了出类拔萃的徒弟。慕容策又一次叹服未曾谋面的女子。“不用问姩儿,本王来告诉你,今天的功课是把《国殇》背诵一遍,默写一遍。”
“背,我会,以前常听哥哥读,但是写,怎么写啊?不想给饭吃,还拐弯抹角的,直接说得了!”
“过来,本王教你写。”
酒儿提起裙裾,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书案旁,依偎到男人身前。慕容策略作迟疑,握住小手。
一首诗还没有默完,几位夫人簇拥着许太妃来了。
不但拦不住,而且禀告也不及。小福只能高起声音喊着:“许太妃,您慢了些。”
慕容策自然听见,也没有起身相迎,继续握着女孩的手写着诗。所以,女人们见到两个人亲密地贴在一起,其中的一个人就是她们的夫君。男人身边忽然多出个人来,争宠多年的夫人们默契地排斥着入侵者。几双眼睛都望向柳玫。近日,柳玫同男人走得近些。自然,她就成了代表夫人们接受挑战的先锋。柳玫垂着头,不但没有向前,还扯着姩儿朝着旁边站去。
许太妃望着她不争气的模样,一股火都发在儿子身上。“都火烧眉毛了?王爷,还有心思抱着宗家的丫头,依本宫看,就是她给我们王府带来晦气。”
“自己倒霉,就不要怨别人,好不好?”酒儿停住笔。
慕容策按住女孩抬起的头。“照着写一遍。”
酒儿挥动笔打着招呼。“姩儿,你的功课写好了吗?”
“写好了。”姩儿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