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玫吓得哆嗦,一边哄着姩儿,一边慢吞吞地给她穿衣。
慕容策急得在地上直转圈,无奈说出原委。“他们要送姩儿去北戎和亲!”
莫不说,端王杀过北戎王子,就是柳堂历年征战,少不得沾染敌军将领的血。
北戎原是野蛮残忍,两国交战早结下仇怨。和亲的新娘被活活饿死还算仁慈,有的被活活烧死,有的被野兽生生撕咬断气……
如果姩儿去和亲,便是踏上不归路。柳玫紧紧搂住姩儿,舍不得放手,搂着亲了又亲。她是害怕一松开,女儿就再也见不到。
慕容策不敢耽搁时间,强行抱起姩儿朝外边走。
许太妃迎面而来。“王爷回来了?”
一旁的柳玫赶紧说出和亲的事情。
许太妃眼前一黑,差点跌倒。“本宫这就进宫,找他们拼命去!”
“来不及了。”慕容策望了望院子里刚来的诸位夫人,发着话。“本王回府前,擅出王府者格杀勿论!”
他的脚步最后来到严绣的面前做出意味深长的停顿,目光飘向方月。
脑海里浮现出当年的凤栖苑,到处是鲜血。他寒颤,加快步伐。他不但要救女儿,还要护住王府。
柳玫泪如雨下,尾随在后面,“咕咚”一声摔倒在门槛旁。
木兰园变得肃穆,令人揪心的哭声回荡着。
端王府岌岌可危,贺府也不太平。
宗凡带领着铁骑营的兵士冲进府院。
府邸后院有暗室,还有一处密道。危难之时,终是派上用场。
贺澜茂提前得到了消息,已将兵器搬运进暗室。交错的车辙,凌乱的足迹都被清扫得干干净净。
院落清幽,山石缭绕,池塘水光潋潋。
他站在落英纷飞的树下,悠然自得地吹着笛子。
一馍一汤之恩,却是恩重如山。丛绍望出贺家早有准备,稍稍放了心。“公子,您歇息着喝茶,一切由我来?”
宗凡很是信任,点点头。
丛绍特意吩咐。“今天我们来是搜查,不是抄家?眼睛放亮些,手脚放干净些。凡是书信和账目一个都不能放过。”
兵士听到这样的话,就不敢恣意毁坏物品。不消片刻,书房里但凡带着字的东西都被找出来,装进箱子里。
不是抄家,就没有定罪。只是搜查,就是没有真凭实据。
贺澜茂略微放松些。“宗公子,如果有什么不妥,请现在就绑了贺某。如果没有不妥,还请把这些东西留下。真是要带走,过后找出什么东西,弄出什么花样,贺某承担不起!贺某也不认账!”
水满自流,箍紧必炸。宗太后无非想剪除端王的羽翼,敲山震虎。孤立无援,就难以成事,端王必是铩羽涸鳞。
宗凡冷冷一笑。“弄出什么花样?贺公子是想说捏造吧?把箱子给我打开,本公子要仔细看看。看看能不能捏造出什么来,直接就地正法,成全了贺公子的心意。”
书房里确有一份要紧的书信,忘记焚烧,忘记收进密室。信恰恰是父亲的亲笔信,关于如何给柳家脱罪的内容。如果被发现,贺家将毁于一旦。
攥着笛子的手心已是冒着汗。贺澜茂抱定牺牲自我的心思,不能连累家人,更不能牵连到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