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凡突然感觉到嫉妒。“小妹,好生偏心,不如把扇子送给大哥?”
酒儿一把夺过扇子。“大哥,你说爹爹会喜欢笔筒吗?不会把它直接扔了吧?”
“酒儿送的,爹爹一定会喜欢。哪里会舍得扔!你看一看,每一年的都在这里!”放在桌面的匣子被掀开。
宴会到了高潮,折子戏要开场了。听到鼓点锣响,酒儿一刻已是待不住了,转身就跑没了影子。
屏风后,宗琰嘴角边的两道法令纹扭曲着,说不好是想笑,还是想哭。他所有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存在。
等到女儿走远,他才走出来,捧起竹叶。看过竹叶,又拿起笔筒。“富贵节节高,福寿绵绵长……酒儿说的沐哥哥是谁啊?”
宗凡在想扇面的题字,有些分神,迟疑着没有及时回答。
“难道是端王?”宗琰认出笔迹。
“正是。”
先皇在世,端王都不曾为亲力亲为备过贺礼。指尖滑过阴刻的字,心有波澜。“既然这样,何必还要分开来送寿礼,一起来赴宴就是了?”感动有了,费解也有了。
“酒儿一直穿男装,他们相互间不知道彼此的身份。不过,可以看得出来,王爷还是很喜欢小妹的。”
“你是如何看出来的,老夫可是一点都没看出来。”
宗凡将中元节船埠遇险说了一遍。
前不久还在刺杀,眼下又在美言。想来是受到别院的影响。“那个扇面上,端王写了什么?”
“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不改其乐。”
流连于田园山水间,不像端王一贯的做派。宗琰沉思,朝着中庭走,出现在宴席中。
整个寿宴,慕容策都能感受到来自主桌的一束目光,围绕着自己不放松。那种审视透着威严,那种洞察的气势不容小觑。他不敢去直视,唯恐一不小心泄露了自己的雄心。他不得不学会虚与委蛇。
折子戏开场,极目远眺,可以望见别院的屋顶的人影。那是托腮看戏的酒儿。宗琰摘掉腰间的荷包,递给宗凡,低语一句。“把这个送到别院去…”
荷包装着薰衣草,用来驱蚊。
慕容策隐约听到“别院”两个字,不免浮起来连绵的思绪。别院的女子很是得宠,又为何没有出现在寿宴?
宴席散去,宗琰亲自将慕容策送到府院大门口。“王爷送的寿礼,老夫十分喜欢。”
寿礼一直覆盖着红布,礼单都不曾看过。所谓的喜欢是寒暄,还是嘲讽?慕容策不晓得书房里发生的经过,完全屡不清楚头绪。“原是拙物,却能得到大将军的赏识!它之幸,亦是策之幸!”
这话明显含有恳请提携的深意。宗琰注视着对方拱起的手,指端带有伤痕。那些淡淡的异色大概是刻字所受的伤。一瞬间,宗琰变得谦卑。“小女尚幼,还望王爷多加呵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