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时,丛绍掐住乔度的手腕,掰开他的手指,夺过剩余的半截书信。
乔度终是耐不住性子。“还搜什么搜,干脆直接动手算了?反正太后已经吩咐过了……”
“你留下来,继续搜查。我们去西子醉……”宗凡两头吩咐。“带着贺公子一起去。”
还没到西子醉,迎面来了一队人,为首的是方廉。
方廉刚刚搜查过西子醉,没有找到柳掌柜,只找到金丝楠的茶台。随即,他来到贺府,想着缉拿嫌犯回去问罪。一见人已是被捆住,就向宗凡索要。
宗凡自然不肯放人。
两拨人马对峙起来,拔出刀剑,互不相让。显然,一边奉的是懿旨,一边奉的是圣旨。对峙只限于彼此间的恶语相向,不至于动起手来。
“北戎边事吃紧,宗大人还有如此雅兴,在京城街市游逛,真是让方某人敬佩。”
宗凡脸色变得极其不好看。宗家征战四方,屡建战功,门第显赫。但,北戎亦是宗家的一道伤疤。宗家兄弟四人,三人因北戎殒命。“今儿方卫尉怎么也如此空闲,没有给昭阳宫送荷花,也没有去永和宫爬树捉猫?”
互相嘲讽一番,皆没有占到便宜,又搬出各自的主子,比较高低。
宗凡说:“没有母,哪来的子?”言外之意,没有宗家,哪里来的当今皇上。
方廉说:“圣旨要遵守,懿旨也要遵。但事有大小,情有主次。哪个在前殿,哪个在后宫?宗大人难道还分不清楚吗?”
玩偶在幕前,却不能自主。宗凡想说的话终不好在大庭广众下言明。毕竟,后宫干政是历朝历代的忌讳。
“无论在前,还是在后,要看心为的是不是江山社稷?是非自有曲直,尊大体,尊长者,尊智者,终究是千古之王道。”丛绍的几句话驳斥得方廉哑口无言。
此时的贺澜茂佩服得五体投地。难怪,端王另眼看待,少年确实卓尔不凡。
“你怎么在这里?”方廉认出丛绍是自己的属下,把守的小小卫士。
虽说是小小卫士,但是在宫里上下没有人敢小看。丛绍是宗家的家奴,是宗太后的亲信。仅凭这两点,谁都能看出他的未来必是厉害的角色。
“回禀卫尉大人,今儿在下恰好不当值,就帮着自家公子做些事情,不知大人有何吩咐?”丛绍说得滴水不漏。
“速将嫌犯缉拿同本大人面圣!”方廉发话。
“在下就是随宗大人,缉拿嫌犯面圣!”丛绍反应机敏。
方廉颜面尽失,亮出宝剑。
丛绍的手也握到剑柄上面,蓄势待发。
这会儿,贺澜茂发了声。“方卫尉,有一件事情,贺某人需要说清楚,西子醉的茶台并不是贺家的东西,如果是贺家的,方卫尉喜欢,随时拿去就是。”
方廉微词。“明明摆在贺家的茶楼之中,莫想再狡辩!”
“端王爷喜欢喝茶,常去西子醉,就索性将府里的茶台搬了过去,摆在雅室,只王爷一人享用。方卫尉搬走,哪日王爷问起,不好交代,还请方卫尉完璧归赵!”
旁边的宗凡“噗嗤”一声乐了。
方廉气得脸色发青。“既然宗大人不愿交出嫌犯,那就请大人同我走一趟?”
“本公子恐怕没有空。别过了。”
束手无策时,口不择言。“实话说,不止是金丝楠一件东西,在西子醉本大人还搜出了宗家的东西,不得不让人怀疑宗家与贺家的关系?这就是宗公子迟迟不放人的真实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