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我出百倍的价格,你去把楼上人轰出去!”
店家掌柜哪里还敢露面,找钻在角落避祸去了。
怒气无处发泄,一剑劈开旁边的桌子。
酒儿吓得抱住头。慕容策冷不防站起身。长凳失去平衡,酒儿险些摔下去,丛绍一把揪住她。
“大哥,你就让一间房给贺大哥,他都哭了?”
宗凡昂首走下来,一副离开的样子。丛绍忙站起,拉着酒儿一起走。
“让开。”慕容策发话。
护卫慢慢地让出一条路来,眼神里却满含着煞气。
暮色时分,回到京城。
慕容策刚迈进王府,宗家的请柬便呈了来。当月二十八,大将军寿辰邀请端王携九夫人赴宴。
衣服还没来得及更换,许太妃已是来到伏轩院。她身后跟着于太医,还有一群脸熟和面生的奴婢们。
他扫了眼落在后头的小福。心下不知道早一步回府的奴才通了什么风,报了什么信,招惹来唠叨。
于太医诊过脉,未见异象,便告退离开。母子没有外人在场,反而感觉更加窘蹙。
他心里却还在想着大将军的寿宴,是去还是不去?许太妃说的话只是过过耳朵。
虽说王府里有着九个夫人,说白了不过是个虚数。许太妃寻思着,再娶几房门第相当,且年轻的女子。说到年轻,话头很自然引到繁衍子嗣上边。听得次数多,人变得麻木。
许太妃望着儿子无动于衷,越发提不起谈话的兴致,干脆挑明了说话。“本宫绝对不允许乱七八糟的人进到王府来,在眼皮底下堵心。”
小福心虚,闪到边角处。正是他和许太妃说了酒儿。
“母妃大可放心,但凡还有一点慈善心,本王也舍不得让什么人进到王府来,陪着本王一起受苦。”
“王爷,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王府里少了什么人,多出什么人,全凭母妃做主,本王不敢有半点怨言。”勋儿的死终究是心头的结。
明明是怨气冲天,却说得轻描淡写。明明是至亲母子,却隔着千沟万壑。
许太妃伤感,说话的腔调里少去颐气指使。“如果多几个去处,本宫也不在这里烦王爷……可,本宫,可娘亲,就只有你这么一个,难不成策儿想让娘亲去老宅住……那娘亲现在就去,不留在这儿碍事,也不在这儿碍眼了。”
“母妃去哪里,本王相随就是。”一句冷冰冰的话了事。
泪花在眼底打转,肩膀微微耸动。许太妃不知不觉就哭了。陈嬷嬷挥着衣袖,摇着绢帕,暗示着慕容策上前劝慰。
人是坐着没动,甚至连望也没去望。小福看不过眼,凑到近前来,代替主子跪身道歉。
许太妃才算好一些,擦干眼泪说:“过几天,宗府的寿宴还是找个由子,不要去了,我们安安生生的最好。”
“无论怎么说,大将军都是本王的岳丈,宗府还派人送了请柬,如果拒绝前往,恐怕要得罪宗家,也有违人伦,有违母妃的教诲。”
陈嬷嬷很怕母子再起口角,忙说话。“王爷还是很孝顺,不枉太妃的苦心教导。”
许太妃规整面颜,缓缓站起身,带着伤心走了。
晚了几步的陈嬷嬷在慕容策的肩膀轻轻拍打一下。“王爷就算是不愿意,也软着说,这些日子天热,太妃又惦念着出门的王爷,老病犯了好几次。一听说王爷回府了,爬起身就跑过来瞧。王爷不去主动问安就是了,怎么还顶撞上了?”
“辛苦陈嬷嬷照料母妃。”平静后,也是觉得不忍心。慕容策想着见过九夫人,便去和硕宫走一趟,安抚一下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