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记鹞子翻身没有三两年是练不出来。慕容策懒得理会,宽泛着紧绷的身体,狠狠地松口气,似乎大战告捷。
尘土飞扬,马车远去。酒儿才想起怀里的药瓶,忙掏出来瞧。还好,药瓶和她一样没有被摔坏。不愉快一扫而光。她飞奔着回到宗府的别院。
酒儿的母亲一直没有正式名分,这些年都是住在别院。
别院紧挨着宗府,独门独院。大门通往外边的街路,另有一扇小门,可以直接进到宗府里去。小门落着锁,锈迹斑斑。虽然别院有钥匙,但不曾打开过。
院门迎面走出一人,面色黝黑,身形魁梧,昂首挺胸。酒儿笑嘻嘻地跑上前,一把扯下他腰间的荷包,掏出里面的蜜饯嚼着。“大哥!”
宗凡三十多岁,论年纪更像是酒儿的父亲。
“大哥,太皇太后是什么人?”
“皇上的亲祖母,也是端王的亲祖母。”
“那万宝宫在哪里?”
“你问这个干什么?”
酒儿忽然想起,大小眼的人是严信。道别时,那个嘶哑嗓子称呼他丞相。
宗凡捏了捏发起呆的她。“好了,不说这些了。大哥告诉你,端王今天回京城,很快就到王府!以后没什么事情,就不要跑进跑出,飞来飞去的。如果被端王撞见,可是不好玩了!”
“端王不是早就死了吗?”酒儿惊住了。
“傻丫头,哪有这样诅咒自己夫君的?这样的话,只能悄悄地和大哥说说。让你娘亲听到,会不高兴的!”
“端王不是好久好久以前就去皇陵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酒儿斜着脑袋,满脸的困惑。在她看来,只有死人才去皇陵。三年前,端王去皇陵,便已是死了。
“只是去守皇陵,又不是睡在皇陵里?守完了,自然就回来了。日后,酒儿可要小心!”宗凡望着小妹,目光里有着疼惜,还有着说不出的痛。那夜,小妹受到惊吓,得了癔症,整整喝了两年的药。每次想到小妹险些死在青云剑下,就是愤怒满腔,恨不得立刻荡平端王府。
“怎么还没有死?”难免一阵失望。且不说心里的恨,想想从此不能自由自在,足以郁闷些日子。蜜饯被高高举起,狠狠地撕开。酒儿完全是把蜜饯当成嗜血的夫君。
“他再欺负你,一定告诉大哥!有大哥在,谁也别想欺负宗家的人!”宗凡习惯性地摸了摸小妹的头。
“我才不怕他呢!”这话说得没有一点底气。咬过的蜜饯塞回荷包里,一并还给它的主人。
进屋,放下药瓶,又跑出来。从小到大,母亲多半是在念佛,不念佛时,也不会和酒儿说一句话。
奶娘丛氏在身后一个劲地唤着。酒儿已是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