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笑声,比哭还难听。
因为她知道,她肯定回不去突厥,给自己的儿子治病了。
陈鸿熙听不得这样难听的声音,朝着身后的侍卫示意。
那侍卫当即上前,抓起卓玛的枕头边死死压在了卓玛的脸上。
笑容戛然而止,只剩下卓玛呜呜的挣扎声,强烈,又无力。
不多久,就连挣扎声都没了。
侍卫却又等了一会儿方才松开了枕头。
枕头下,卓玛瞪大了双眼,死不瞑目。
哥舒阿依想,她应该是在后悔吧?
后悔自己手底下那些人没扛得住陈鸿熙的酷刑,都招了,以至于她的计划前功尽弃。
她缓缓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目光落在地上,缓缓开口,“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方才陈鸿熙跟卓玛的话,她都需要好好消化一下。
陈鸿熙略有担心地看了她一眼,还是一声不响地带着人离开了。
哥舒阿依就这么静静地坐在房间内,一旁就是卓玛的尸首,但她却没有丝毫的感觉。
愤怒?
好像没有。
难过?
好像也没有。
毕竟,父汗那件事上她可以拍着胸脯说自己没错,但在阿弟那件事上,的的确确是她失误了。
阿娘会怪她,是应该的。
而她所有的伤心难过,似乎在被阿娘赶着离开突厥的那日就已经难受完了。
眼下,她只觉得自己是一只被人丢弃了的木偶,心中空落落的,只剩迷茫。
也不知坐了多久,哥舒阿依终于还是从那间屋子里走了出来。
外头阳光很大,但风却有些冷。
她深吸了一口气,方才继续超前走去。
眼看着她是出府的方向,府里的侍卫却不敢拦,只能急匆匆地去禀报了陈鸿熙。
陈鸿熙此时正在书房内与姜战商议着宫里的事,听到侍卫来禀报说哥舒阿依走了,他便也只是微微一愣。
随后才道,“由她去吧!”
毕竟,他当初留下她是用卓玛的命做交易。
如今卓玛已死,她自然是该走的。
侍卫应声退下,姜战却忍不住道,“殿下当真就这样让阿依姑娘走了?”
陈鸿熙没说话,只抬手捂了捂胸口的伤,方才道,“你确定没有找到宁欢?”
宁欢,便是宁家那位表舅少爷,太子的生父。
姜战知道陈鸿熙是刻意避开哥舒阿依的话题,也知道如今朝中的事务为重,于是也把话题放到了正事儿上,“是,琼华公主的人似乎也没找到宁欢,恐怕,已经出京了。”
“不会。”陈鸿熙否认,“父皇发病之后,京内便一直处于戒严的状态,城门处也有我们的人,宁欢这么大一个人离京,我们的人不可能没有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