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田旭所说的话,我略微感到惊讶。
没想到和谭家还有这么深的牵扯。从他的只言片语中推断,他和谭卓达成密谋合作,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真是家业大了,儿孙不睦,自古以来,都是这样。”我笑道。
田旭鼻孔哼了一声,“只要能合作,完成任务,对我来说,谭家谁继承,不是继承?又有什么关系?”
“那倒也是。”
他复又转头看了一眼散落在地上的圣眼螽的虫尸残骸,叹了口气,“可惜了这只圣眼螽,再有四五个小孩,就能喂养够了……”
“小孩不好抓的话,为什么不用成人的血肉喂养?”我问。
“不知道,上面交代了,只能用不超过十岁龄的小孩。”
又随便拉扯了两句,我见再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就打了个哈哈,告辞,说等他任务完成,返回北境后再会。
然后剩他在院子里处理善后。
走之前,田旭深深看了我几眼,没说什么。
等出了道观,沿着来时的路,走了一阵,走远了,若妃回头看了一眼,低声说道,“各地大规模抓捕孩童残害……这等丧心病狂,罄竹难书的恶行,一旦暴露公开,被天下人所知,恐怕……”
我两臂枕在脑后,慢悠悠的走着,接着她的话说道:“不用疑问,这件事要是暴露出来,坐实了,不管是靖南王,还是血河门,届时都会成为整个江湖,甚至整个天下的公敌!”
“蛊狼和他背后的血河门,要承受整个江湖正道的怒火!说不定到时候,还会殃及魔教的其他几门遭受无妄之灾。”
“至于靖南王,”
我抬眼远眺天边,北方淡蓝的苍穹中,飘着几朵灰色的淡云。
“北境的叛军之所以在一开始攻势迅猛,摧枯拉朽,哪怕到打到现在,和朝廷的官军,以洛阳为中心,拉开几百里长的战线对峙,互相攻伐,不露疲态。除开靖军本身确实是一支劲旅强军外,朝廷控制的这边,上至各级官员,下到黎民百姓,都心照不宣,那是御氏皇族争权夺利的家事,谁做皇帝就效忠谁,大家不管做什么都留有余地。”
我收回目光,“可若是叫天下人知晓,靖南王和魔教邪修勾结,派人在各地,大规模掳掠良家百姓的孩童残杀……”
“到时候,他面对的,可不就仅仅是大梁国内民心的背失了,他的根基,北境,说不定都要反他!”
若妃微微蹙眉,她显然也明白此中利害,“既然明知此事必被天下人所不容,那靖南王为什么甘愿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还要这么做?”
我轻叹了口气,摇摇头,“这也是我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因为这根本就是得不偿失,他为什么要花费如此巨大的人力物力,不惜担上动摇根基的风险,也要这么干?”
“凭那些怪异的甲虫,在战场上杀伤朝廷官军?”
说完,我自已也被这想法逗笑了。
朝廷现在占据着广袤的中原大地和富饶江南各个行省,兵源,物资,丰盈到无以复加,随时都能征发十几万,几十万青壮年充军,更别提各府州驻扎的体量庞大的常备官军。
靠一群能吸血,虽然刀枪不入的怪甲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