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纳闷怎么不见你,原来你早回车上。”丁隐棂抱怨。
陶疏岚不以为然瞥了她一眼:“又不是生离死别,再也不见才需要拉着对方道别,我俩不用,说不定明天就见面。”
这时,花丛喇叭里播放广播音,声音熟悉,车上两人惊诧互看,反应炸毛。
“陶疏岚!广告传媒1班的陶疏岚!无论你在不在都给我好好听着!我,辛邑乾!爱你!至死不渝地爱你!我会永远铭记这份刻骨铭心的爱,你说过我们之间存在跨越不去的鸿沟,但你却吝啬地不给任何改进空间,我在这说明,我可以为你做出任何改变,如果你听得到,有感触请你到广播室找我,我在这等你等到天黑”
“我天!”丁隐棂捂嘴惊叫,转头看向陶疏岚,她却出奇平静。
以往泼辣毒舌的人如今鸦雀无声,她低垂眼睑,掩盖住眼里情绪。
脸颊隐忍绷紧,绷不住的细微颤抖,嘴巴紧闭。
面容还算冷静,但她的手完全暴露内心。
死死抓住椅垫,根筋凸起,冲动能量被禁锢在皮肉间,沟壑深纵。
丁隐棂想说话,她却抢先拿起手机换了首杂闹的歌,故意放大音量。
一只耳朵震耳欲聋,另一只耳朵空置持续接收辛邑乾的表白广播。
反倒更加心烦意乱。
丁隐棂抢过她手机摁暂停,拿开耳机质问陶疏岚:“你真的不过去?”
“不去。”陶疏岚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你别后悔就行。”丁隐棂小声说,劝不动执拗的她。
丁隐棂换了首夏日入侵企画的《人间萤火》,歌词应景,旋律温柔。
“就让所有此刻孤独微小温柔的光,”
“陪伴着漫漫长夜被照亮的路。”
“也许会穿越过山谷或是海洋,”
“还是其他有你的地方,”
“或许我只能向前走,”
“把所有遗憾眼泪都留在身后。”
丁隐棂看向陶疏岚,她愈发安静,紧抓的手慢慢松懈下来。
她始终低头,没有眼泪溢出,殊不知当她轻轻睁眼,长长睫毛根部点缀剔透小珍珠。
看不见的翻涌在胸口里此消彼长。
歌唱完,她依旧姿势不变,目光空洞直视某处,仿佛脑海里不停放映小剧场。
丁隐棂明白,她不愿打扰,轻手轻脚拿开耳机,打开车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