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惜是被惊醒的。
大半夜,酒店外面漆黑一片,里面也是伸手不见五指。
她坐起来,整个人迎面的一阵冷意,一旁的陆言深紧跟着就起来,开了夜灯,低头看着身旁的她。
昏黄的灯光下,她的一张脸白得分明。这么冷的天,额头却还是渗出了一层薄汗。
陆言深眼眸一深,开口叫了她一下:“林惜?”
她低着头,捉着他的手收得十分的紧:“我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
换了从前,她要是做了噩梦,早就往他的怀里面去钻了,哪里会像现在这样,自己一个人咬着牙忍着。
下巴微微一暖,陆言深抬手将她的脸抬了起来,低头,视线直逼着她:“什么噩梦?”
他追根究底,她双眼通红。
林惜抬头看着他,却始终没有开口。
半响,向来说话连起伏都不多的男人突然叹了一口气,松了手,将人压到怀里面:“怕什么,觉得我护不住你?”
她摇着头,却还是不开口。
她自然不敢跟他说自己梦到了什么,一件事情就能噩梦连连,如果说出来,陆言深保不定不会让她待在身边的。
林惜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胆小,可是人总是有个接受的过程。
这就好比女人减肥,你总不能一口气就减十多斤,凡事总是要一步一步来的。
她是害怕,那是因为她从来都没有经过这些事情。
房间里面沉默了下来,半响,她才听到男人开口:“林惜,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向来都是言出必行的,我说了让你留下来,就不会送你走。但是——”
他说着,停了一下。
林惜有些慌忙地抬头看着他,他脸色有些凉,一双黑眸里面全都是不容置喙的强硬:“你如果再碰上这些事情瞒着我,我就只能食言一次了。”
陆言深活了这么久,为数不多的几次食言,也就是在林惜的身上。其中最大的一次,无非就是告诉她,两个人绝无可能,结果到头来,主动将人拉回来的,却是他。
林惜相信他说到做到,被他这么一吓,哪里还有刚才的故作坚强,人抱着他断断续续就把刚才的梦说出来了:“我梦到我们没逃出来,车子被撞上了,你——”
她说不下去了,可是话都到这里了,哪里还需要说下去。
“梦而已。”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脸,跟自己想的一样,凉的。
这一次的事情确实吓到她了,事发突然,就连他都防不胜防。
想到这里,黑眸一冷,脸色如那窗外的夜色一般的寒峭。
“我知道,我只是,第一次碰上这样的事情,我会习惯的。”
她断断续续地保证着,哪里还有从前撒娇时的轻快狡黠,柔弱又娇软,却偏偏又带着无比的强硬,非要在他的心中劈开一片天地。
他没说话,只是伸手将人抱紧。
昨晚惊醒了一次,第二天林惜醒来的时候已经快正午了。
陆言深已经不在床上了,房间将近五十平米,挺大的,她看下去,有堵屏风,挡住了另外一边的,她看不到陆言深是不是在那儿。
她把衣服穿好,先在房间里面找了一圈,发现陆言深没在房间里面,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还是去先去洗漱。
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情,陆言深不可能就这样提前离开的。
刚好,她从浴室洗漱完出来,陆言深就推门从外面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