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被他点到名的几个堂兄堂弟更是越众而出,来到焕生身旁,拍着他的肩膀,以作安慰。
“好吧,焕生哥,最后一个问题。”杨若晴深吸了口气,“你这段时日有没有跟人结怨什么的?”
焕生抬起一张哭得红肿的脸,有些不解的望着杨若晴。
杨若晴指着焕生抱在怀里的假人,说:“如果没人结怨,谁会大半夜不睡觉的跑去偷你家老汉?还玩一出掉包?”
至于把老汉偷去要做什么,杨若晴实在是想不出来。
即使把那些只存在于存说中的几大邪术巫术给搜索了个遍,都想不出要偷一个病危的垂垂老汉做啥!
焕生苦思冥想,最后摇摇头:“我这人一生没啥出息,做不出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但我也小心谨慎,老实本分,从不跟人结怨,得饶人处且饶人,我真的想不出我到底得罪了啥人,又是啥时候得罪的!”
说着说着,焕生把怀里的假人放下,直起身,朝着人群的方向噗通一声跪下去,双手高举过头顶俯身便拜,双手手掌紧贴在地,额头也在地上磕得砰砰作响,口中更是大呼:“到底是哪位父老乡亲兄弟姐妹对我焕生有不满啊?有啥不满就请冲我来吧,不要为难我家老汉,我家老汉年事已高,活不了几个年头了啊,求求你了,高抬贵手啊!”
焕生的脑袋继续在地上磕,磕得砰砰作响,眼瞅着额头都冒出一个大红包,鲜血从里面渗透出来,他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他就像有些癫狂了似的,吓得旁边人都在边劝边退,焕生家几个堂兄弟一起上前合力将焕生给制止住,焕生还在挣扎,口中高呼着‘爹啊,爹……’
然后,眼睛一番白彻底晕死过去!
焕生被几个人抬着回了草场,眼下,他的情绪受不得半点刺激了。
杨若晴没再跟过去,而是继续停留在原地。
周保,卢氏,还有几个运输队的兄弟都陪在杨若晴身边。
至于孙氏和鲍素云她们,早就被焕生的一连串言行举止给感化到了,杨若晴打发大孙氏带着她们提前回了草场。
她留下了,站在发现假人的土坑边,脚边还躺着那只假人,杨若晴盯着脚下的土坑和假人,脸色阴晴不定。
焕生的这套说词,说得有情有理,俨然让人揪不出半点错处。
条件不允许,不能住在一个屋里,却还能一个夜里过去三次的大孝子,放眼整个长坪村,恐怕都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这冬日昼长夜短,一个夜里起三次,那焕生自己恐怕都睡不了一会儿。
“确实不容易啊这个焕生。”
“是个真孝子。”
周围的人群一点点被焕生的言语打动,只是,还是有人提出了质疑:“那这假人咋个说法?一夜去三次,竟然还让人偷了老汉?还把老汉的衣裳拔掉,穿到这个假人的身上?”
“到底是谁吃饱了撑的这么无聊啊?”
“搞不懂……”
杨若晴听到周围村民们的窃窃私语,轻咳了一声,又对焕生说:“第二个问题,你既是为了方便照料老汉,又不能住一个帐篷,按照常理,你应该将老汉的小帐篷搭建在你们的大帐篷的旁边才方便就近照料。”
“为什么你要舍近求远,把老汉的小帐篷搭得离你们的大帐篷三丈开外?”
一丈约莫着将近三点三米,三丈开外,也就是一家人的帐篷之间竟然隔开了十米的样子!
“你家老汉的小帐篷孤零零放在三丈开外的角落里,你这又是出于哪方面安排呢?”
杨若晴把这个问题点出来,当时就引起了现场好多人的质疑。
尤其周保他们。
“就是啊,大家都说就近照料,你隔那么远,夜里也不方便。”
焕生家的几个堂兄弟也是满脸费解的盯着焕生,等待焕生的解释。
焕生耷拉着一张脸说:“我是没辙啊,我家老汉病了那么久,身上难免有异味,还带着病气,”
“我把他的小帐篷放远一些,是怕异味干扰到大家伙儿,毕竟我和我本家亲戚们的帐篷是挨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