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宋刚到临江市以后就很少回江城,即使是回去,也是悄悄地去、悄悄的回,倒是婷婷每个礼拜都会在临江过周末。
婷婷看着宋刚瘦了许多,自然是心痛不已,但值得欣慰的是宋刚的工作很有成效,听到他们已经在国际市场上杀开了一条血路,婷婷兴奋不已,后悔让妹妹去了刘磬的公司。
这个周末宋刚想回江城。半年多来,他只回过几次江城,也见过几次小玉和刘萍,那都是匆匆忙忙洗个脚,难得有机会和她们俩聊聊天。
今天,刘萍来电话说想和宋刚聚一聚。宋刚知道,那是有事商量。宋刚给婷婷打了个电话,告诉她别来临江,晚一点他回江城,没有说刘萍请他,他不想让婷婷知道小玉和刘萍的事,只说想见见几个老朋友。
宋刚是吃了晚饭后回江城的,他准备在絮语茶座和刘萍相见。
一进邹晓芳开的絮语茶座,公安局政委周廷、政法委副书记郝建军、南门办事处主任余长贵、公安局副局长康健四人全部站起来,和宋刚一一握手,“宋县长,好久不见你了,想死我们了。我们想来看您,可您一直不同意。今天要不是刘萍刘老板约我们,还不知什么时候能见到您呢?”
宋刚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刘萍的用意,她是安排几个宋刚的心腹打掩护。看来刘萍真的有重要的事要跟他商量。
“哈哈,见到你们我也很高兴,怎么还叫我县长?改了。别让别人以为我宋刚是胡汉山。”宋刚心想,哪天我也许真的来个“我胡汉山又回来了!”只是不是对刘书记、萧县长说,这两人并没为难我,他们现在也焦头烂额的日子不好过,这话是对那个害惨了凤姐、小玉、刘萍的人说。
余长贵哈哈地说:“我们内心一直把您当成县长,改不了口啦。”
周廷说:“是呀,长贵说得好,就是您今后当市长、当省长,只怕我们也改不了。”
宋刚听着很感动,说:“谢谢各位兄长。咦?怎么客人到了,主人还没出场呢?”
“刘萍和邹晓芳在美美美容院,说是先让我们臭男人聊聊男人们的事,免得她们在碍手碍脚的。其实呀,她们还不是为了您?”郝建军做了给鬼脸说。
“怎么是为了我?”宋刚明知故问。
“女为悦己者容嘛,想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好见我们的江城美男子呀。”郝建军说。
康健很少说话,搞专业的就这秉性,开口就是正事,“你们也别老开玩笑了。宋总,你那里的工作还顺吧?”
“马马虎虎,正常运转起来了。”宋刚没有讲得太细,他不想张扬。
“啧啧,有本事就是有本事,金子到哪里都发光,那公司竟然让你搞活啦?不得了,不得了。你不知道,刘书记、萧县长惨啦,问题成堆。且不说财政收入收不上来,安全事故又回到了过去那老样子,黄牌是走不脱了。”余长贵既赞叹宋刚的业绩,又似乎为刘书记、萧县长的无能幸灾乐祸。
“听说刘书记在背地里讲,‘要是宋刚还在这里就好啦’,所以呀,一个地方就得靠人才。现在好,把你排挤出去,不行了吧?哈哈。”周廷说。
余长贵似乎意犹未尽,说:“现在江城怀念您县长的人不少,就连很多乡镇、局机关的领导,还包括县一级的领导都说您走了可惜,江城难得留得下真正的人才,昏昏庸庸的倒是活得滋滋有味。”
“萧县长那,典型的平庸之辈,我们不是说他,欣欣副市长也比他强。可他又不认输,还和刘书记闹矛盾。那刘书记你知道,办事倒有些魄力,可遇到这么个县长,工作哪里还推得动?”郝建军说,“还有呀,我们政法委现在的书记和萧巍巍是一路货色,凡事就怕担责任,滑不溜鳅的,我再在政法委做得几年,只怕也会把棱角磨得干干净净。哎,想做点事都不行呢。”
“是嘛,副职做事就是难,做多了吧?说是你啥意思,不做吧?说你没意思,吹吹拍拍的那才够意思。”康建身有所触,愤愤地说。
“别这么说,被人听见了可不好,你们还要在这江城混日子。我也正因为顾虑到你们,所以不见你们呢。再说吧,也不完全是刘书记、萧县长把我挤走的,他们也没这能耐。好了,你们的情况还好吗?”宋刚说。
“我们有什么好说的?工作过得去,成绩一般般。刘萍她们怎么还不来呢?她们俩那,只怕真是你的骨灰级粉丝呢,江城五朵金花都是你的粉丝,宋县长,你怎么这样惹女人喜欢呢?教我们一手。”周廷笑着说。
“谁在背后说我们的坏话呀?哦,周政委哟,你也开始不正经了?那要得,我做红娘,也给你找个情人,黄花闺女怎么样?”邹晓芳笑说着,和刘萍一起进来了。
现在的聊天又变成另一种快乐氛围,两个美女老板的加入,政事是忌讳的,打趣、逗乐成了主题。
宋刚说:“你们五朵金花好久不见了,越来越开得红艳了。我一离开江城你们就忘记了我,要不得呢。”
“啧啧,还说我们?一去临江大城市,就把我们这些村姑给忘了,只记得临江的美女了。我们哪里还会被宋总看得上?”刘萍说,嘻嘻哈哈的,“现在也没看到你回江城,婷姐不生你的气吗?”
宋刚说:“别说了,临江那鬼地方,没几个熟人,每天工人们围着,不是吵、就是吵那,解决不完的问题,烦死了,哪还有心思看美女?都要变太监了。”
邹晓芳马上说:“才不是呢,婷姐现在呀,容光满面,就像是新婚女人一样,每个礼拜周四晚上都到陈洁的美美美容院来,还不是准备周末去牛郎织女相会?”
“小别胜新婚嘛……”刘萍说到这突然顿住了,脸上似乎出现了一丝凄凉的神态,宋刚觉察到了。
余长贵哈哈地说:“刘萍,小别胜新婚,大别像什么呢?不会一见面就快活似神仙吧?你的先生在省里吧?也不带来给我们看看,说不定会把宋刚也比下去。”
江城人很少议论刘萍的家庭,自然以为她的丈夫是市里或省里的一个什么行政官员,刘萍既不否认也不说是,只是嘻嘻地笑得有些矜持。每当这时,她的笑声背后却是悲戚和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