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一批刀客敢接,就是价钱不低!”
“价钱不是问题!”
男人从怀里放下一包沉甸甸的银子。“劳烦当家的代为联系,二月初九,我在涿镇的云来酒家静候他们,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像是就为了说这一句话,见苏青应允,也不久留戴上斗笠又急匆匆的去了。
“出手可真阔绰啊,一个消息,就给了五百两银子!”
苏青掂了掂份量,望着转眼已远的沙漠之舟,他瞥向一旁的秀秀。
“你哥哥呢?”
“哥哥又去外面捉羊了!”
少女说的汉话越来越清楚了。
苏青沉默了有那么片刻,揉了揉女孩的脑袋,笑了笑。“饿了么?灶房还有些烤肉,剩了一壶羊奶,你去填填肚子!”
“苏大哥你不吃么?”
“我不饿!”
苏青摆摆手。
等女孩转身进屋,他这才慢慢敛了笑,视线投向门外,凝望了会,而后一垂,低头又去忙自己的事了。
什么事?
只见一个二十来岁的人玩着小孩的把戏,双手各捏着根树棍,他左手画着方,右手画着圆,等画完了,又左手画圆,右手画方,然后是写字。两只手,分心他顾,写着截然不同的字,笔画繁琐,虽有滞阻之处,却能下笔不停,凝结的黄土也不知道被他暗地里练了多少遍,以至于都凹下去一层。
“人啊,得自己成全自己!”
他低声喃喃的自语着。
一直到黄昏。
门外响起马蹄声,苏青抬头看去,就见刁不遇牵着匹马,马背上驮着一只黄羊。
“苏大哥,我回来了!”
他笑着招呼道,脸上浑然不见几个月前的那份幽森,腰间挂着那个头颅似的尖刀。
苏青揉了揉眉心,脚下一抹,地上的字痕迹全没了。
“去吃饭吧!”
“好!”
等少年进屋,苏青慢慢扭过脖颈,回顾望去,本来柔和的眼神慢慢眯起,眯的狭长如缝,幽暗阴沉,只是随即又睁开了,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他看着马背上的黄羊,望着脖颈间的伤口,正滴着血,瞧着没什么出奇的地方,可苏青只是一压,切口一露,立马就瞧见了端倪。
外宽内窄,这是出了两次刀且两刀落在同一个位置,第一刀就足以毙命,可这第二刀又是为了什么呢?
这段时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大漠上的马贼流寇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出了这门就再也没回来过,不是走了就是死了。
想到这些,苏青眼神变了变。
天色将晚的时候,大漠上刮起了大风,寒风如刀。
远处响起驼铃声。
金镶玉赶在前面,黑子紧随其后,身后还牵着四匹骆驼,都驮着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