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车窗玻璃,一道闷热的气浪裹挟着漫天浓重的土腥气汹涌而来,把我憋的半天没喘上气来。
道路也不是太宽,汽车,电动车,三蹦子,行人,一股脑的全拥挤在马路上各走各的,红绿灯形同虚设,杂乱无章。
“陶队,现在去哪儿?”
庄小龙微微皱着眉头问我,我回头看了看瘫软在后座上打呵欠的陈灿。
“问他。”
“问……喂,去哪儿?!”
陈灿哼了一声,本来没打算搭理庄小龙。
可他看着梁多多和胡小蝶一左一右的夹着他,惬意的吃着盒饭喝着冰水,终于忍不住了,动了动干涸的嘴唇。
“北郊,桂花旅店。”
“哼,算你小子识相……导航上怎么没有?”
“旅店在十几年前就拆掉了,现在是个小饭馆,没招牌。”
“指着点儿路,别耍花招,不然这个礼拜你都甭想睡觉了,明白?”
陈灿低着头“嗯”了一声,庄小龙总算离开了拥堵的路段朝北行驶而去,我暗自发笑。
别看庄小龙平时吊儿郎当就跟个逗逼似的,但他严肃起来,竟然能这么轻而易举的让陈灿开口。
不得不说,专业的就是专业的,无论是气场还是审讯手段,都比我高明了不知道多少倍。
当陈灿开口说出“桂花旅店”这四个字的时候,我就笃定了一件事儿。
这就是当年陈桂花所经营的那座小旅店,也就是陈灿从小长大的地方了。
这跟我派人打探来的消息基本一致,早在真正的陈灿,也就是麻杆儿被陈桂花送往中州的时候,旅店的生意就日渐萧条。
后来陈桂花从滇南带来了现在的陈灿两兄弟,凭借着惊人的毅力隐忍多年,直到滇南楚门的掌门人关羽娣来到了中原。
自幼就聪明过人的陈灿,仅用一张纸条上残留的味道就“活捉”了庄小龙的老爸庄北冥,让关羽娣大加赏识,把他们兄弟俩带去了滇南。
自此之后,陈桂花就悄然去了中州,一直暗中守护在麻杆儿身边。
所以在这些年里,隐藏在中原的许多秘密……
就连陈桂花都一无所知。
那唯一的知情人,就是我手上的俘虏,陈灿了。
我坚信,这个混蛋的背后肯定有个深不可测的靠山。
不然当年就以他一个几岁的孩子,怎么可能精准的抓住陈桂花的软肋,布下了这么精密个一个陷阱。
更让人不敢置信的,是他连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关羽娣也死死的蒙在鼓里。
随着手中的线索越来越多,我也渐渐的在脑子里凑出了一张近乎于完整的拼图。
接下来的事儿……
就是验证一下我的推测,把陈灿背后这只黑手给揪出来,看看他的真面目了。
中原地方不大,旅店的旧址离着我们不过十几公里。
庄小龙很快就把车子缓缓的停在路边,不远处就是一座破旧不堪的二层建筑,门口还蹲着不少人,正在端着碗“唏哩呼噜”的吃面条。
“是这儿吧?”
庄小龙问陈灿,陈灿的下巴碰了一下胸口,就算是点了个头。
我示意大家先不要下车,深吸了口气,一道神识缓慢的朝着饭馆延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