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遗爱话说一半,便被房遗直的询问打乱了思绪,“文抄?什么意思?诸位先贤指的又是谁?”
“文抄……”房遗爱语塞难解,他自然不会说“文抄……”便是指他文抄李白、杜甫、王阳明等人的经典诗词,别说他守口如瓶隐晦莫深,就是说将出来,怕是房遗直也不会相信。
“小弟一时入神,说得全是些不着边际的胡话,兄长莫要当真。”匆匆含糊一声,房遗爱拉着房遗直快步朝棋馆内厅走去,生怕大哥琢磨出什么味儿来。
进到棋馆内厅,还没等房遗爱站稳脚跟,一众老倌儿的训斥、笑骂便泉涌着夹杂了过来。
“好啊!小贼!赔老夫的焦尾古琴来!”
“哈!房家娃娃来了,快些陪老夫手谈几局,叫你尝尝老夫新悟出来的棋路。”
“房俊,听说你辞官不做了?怎么着?年纪轻轻就要学我们这群老头子啊?”
虽然语调中不乏啐骂、责斥的话儿,但众人却是一水儿的笑脸,纷纷起身对房遗爱拱手致意,房驸马的威望由此可见一斑。
“房俊!”
随着一声怒喝响起,棋馆中立时变得鸦雀无声,众人侧头朝着声音来源看去,只见杨波起身站立,一张黑脸绷得亚赛铁板,眉头攒簇几乎拧成一团。
“呀,杨老倌儿发脾气了。”
“这个老头儿,每次来都搅得大家担惊受怕,这一嗓子跟头叫驴似得。”
“兵部堂上呆惯了,就是不一样。要是叫他在刑部大堂或者都察院坐上一坐,岂不是要变成庙门口的怒目金刚了?”
在众人的窃窃议论声中,房遗爱与房遗直缓步向前,走到杨波桌前拱手道:“晚生房俊、房遗直见过几位叔父。”
杜如晦捧盏不语,魏征悠悠看着琴谱,杨波虽然怒目而视,但却也是一言不发。
见三人举止怪异,房遗爱心中直打鼓,“这是……”
就在房遗爱暗自思忖时,打从内阁走出来了一位身着香色长衫的老者,“遗爱,遗直。”
“父亲!”二人看到老者,连忙躬身行礼,异口同声道。
房玄龄负手走出内阁,目光扫向两个儿子,喃喃道:“听说军卒、试子去你府上鸣不平了?”
“是的。”房遗爱躬身点头,接着小声道:“他们吵嚷着要去东宫抗议,万幸被兄长劝退了。”
房玄龄微微点头,含笑道:“如此就好,你们兄弟二人齐心合力,日后也好有个帮衬。”
话音落下,只听一声拍案响起,杨波起身皱眉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说这个?”
“永年兄,不必如此心急。”杜如晦轻笑一声,起身道:“咱们去内阁吧?”
“好。”魏征喝尽杯中茶水,撩袍与房玄龄、杜如晦先后走进内阁厢房,而杨波则瞪着眼睛,怒视房遗爱道:“房驸马,你好雅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