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汝婴和胡自怡又慢慢地走动起来,她们走到一片凉亭的阴影底下,秦汝婴继续说道:“我知道,在我之前,公主她有过不少爱人,男的,女的,都有。”
“或许因为我在那府中的时间够长,所以我多少能从她以往的行事中总结出些许逻辑来。”
“她喜欢追逐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追不到,便会一直追逐,追到了,就玩弄折磨。。。。。。腻味之后再果断撒手抛开,继而寻找下一个猎物。”
秦汝婴很怕。
她知道自己一旦如荣乐长公主以往的猎物那样,向她低头为她沉沦,那么自己终究也逃不过一个被抛弃的下场,但与过往的那些猎物不同,她是无家之人,血缘至亲乃豺狼之辈,她无法保护自己,而那些有恩于她的。。。。。。她亦无法周全。
但秦汝婴同样不知道自己的倔强能维持荣乐长公主的兴趣多久,她坚持反抗,是因为在被血缘至亲的那些人亲手送进公主府的时候起,她就已经陷入无路可走的绝境,只能依循本能,小心谋生。
随着时光流逝,她没有看清前路,而是愈发迷茫,绝望,压抑着,几度生出求死之念,却又不甘就死,便在惊恐与重压中拖着被折断的双翼不断徘徊,双眼生出一层厚厚的白翳,拼命抓着金笼的栏杆,来回走在最熟悉的路径上,几乎快要形成一种本能的依赖了。
待在最危险的源头的自己,反而处境才能是最安全的。
“。。。。。。她总说爱我,但或许,只有在她开口,终于说出让我离开的那一刻,才是真正地有了些许施舍般的爱意。”
秦汝婴眼中的迷茫散去,却又满是挣扎:“如今的我,没法分清楚,让我离开,究竟是她临死的醒悟,还是终于放弃了对我的驯化,又或者。。。。。。是她故意要我,此后终生都带着这一丁点如芒在背的触动,哪怕她死了。。。。。。我今后的人生,依旧受她亡魂束缚?”
她急促地抽气,双臂不由自主地抱紧了自己,浑身颤抖,口中的两排牙齿不断上下碰触,发出咔咔咔的怪异声响:“我。。。。。。被禁锢了几十年的野鸟,还能飞吗?”
“她到底在想什么,我不知道。”秦汝婴惊恐地告诉胡自怡,“但我总忍不住怀疑她其实并没有死,而是依旧在某个角落里盯着我,或者她的确是死了,但鬼魂依旧趴在我的后背上。。。。。。我到底该怎么办,只要她还在,我就什么都做不到,办不成。。。。。。。"
“你在试图理解她。”胡自怡露出一言难尽,又带着些困惑的表情。
这个表情,还有她脱口而出的话语让秦汝婴愣住。
“你竟然试图去理解一个疯子,疯子做事情是没有道理的,她们会那么做,只是因为她们想那么做,那你有没有想过,自己要去做什么呢?”
秦汝婴再度沉默,片刻后:“我只是一直在违逆她的意愿,但几乎每一次,都是失败。”
而现在需要她去违逆的人已经不在了,但那金笼的阴影依旧牢牢锁住她的心神。
“那就继续违逆她吧,放弃对她做法的思考,你愿意当她还束缚着你,那也继续这么愿意下去吧。”
“和以往一样,继续去做那些违逆她意愿的事情,然后你再看看,这一次,没有了她的阻拦和控制,你那些违逆的事情,能做到什么地步。”
最后,胡自怡经验丰富地告诫道:“我们连自己都不能完全理解,你竟然就想着去理解一个出类拔萃的疯子,真是勇得很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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