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东深吸一口气,先给齐意欣打预防针,“我要做的事,都是有原因的,你要信我。”
齐意欣定定地看着顾远东,“只要你跟我说实话,我就信你。”
顾远东看向南窗上的君子兰和插在扁圆形花觚里的素心腊梅,沉声道:“我打算去京城,接受副总统一职。”
齐意欣心里咯噔一下,立时问道:“成丽华给你开出了什么条件?让你改变了主意?”
看着顾远东的神情,齐意欣的心跳得很快。她的心里一直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成丽华的样子,太过镇定,太过胸有成竹,好像她知道顾远东一定抗拒不了她开出的条件一样。
副总统这个位置明明没有放在顾远东眼里,先前也打算随便写封信,婉言谢绝这个位置的。怎么突然就改变主意,要去京城任职了呢?
顾远东低下头,从床边的挂衣架上把自己昨天换下来的衣裳拉过来,从里面的袖袋里掏出一封信,递到齐意欣手里,“你看看,这就是她给我提的条件。——一个我根本拒绝不了的条件。”
齐意欣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雪白,两只手握着那张薄薄的信纸,似乎如同有千斤重一样,提都提不起来。
“看看吧,没什么的。”顾远东温言安慰道。
齐意欣鼓起勇气,打开信纸,触目却是一个朱红的印章,然后就是一些描述这个印章的词句。
齐意欣看了半天,问顾远东:“这个印章是做什么用的?这几个字是什么字?”
“这是篆体的‘既寿永昌,受命于天’。”顾远东笑道,“还有你不认识的字?”
齐意欣大囧。这八个字太复杂了,她又没有学过篆体字……
不过,这八个字听起来不同凡响啊?
“受命于天?不是皇帝才玩这套?”齐意欣忍不住问道。
顾远东大笑点头,“没错!是皇帝玩这套!想不到一下子就被你看穿了!”说着,抱起齐意欣,在她面颊上又亲了一口。
齐意欣忙把他推开。嘟哝道:“去去去!少来!——这个印章又是什么东西?”
顾远东止住笑,拿手挡在嘴前咳嗽两声,道:“这不是印章,这是玉玺。”
齐意欣一下子惊住了。忙将手里的信纸又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玉玺?皇帝的那玩意儿?——天,玉玺不应该在京城的皇宫里面吗?”
“所以我说过。这事说来话长。”顾远东想了想,觉得他以后要做的事,还需要齐意欣的配合,而且齐意欣也不是不知轻重之人,他不想瞒着她。
齐意欣靠坐在顾远东怀里,听他把玉玺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你是说。从那个宏宣帝开始,大齐朝的皇帝一直用的是假玉玺?!”齐意欣大惊,“难道他不怕这个消息被别人知道了,有人故意以此为由,起来推翻他?!”
玉玺这种事。对皇权来说,从来就不是小事。
被人发现手里拿的“受命于天”的玉玺是假的,很可能让人怀疑此皇帝得位的正当性。这也能解释宏宣帝为何将此事秘而不宣,把假玉玺当真玉玺传了下去。
“其实只要没人知道皇宫里的玉玺是假的,这件事就不是什么大事。”顾远东轻描淡写地道。就他本人来说,他并不认为玉玺有什么了不起的。做皇帝的,是人,不是那个冷冰冰的玉玺。
玉玺就是一个图章。它的作用不应被抬的过高。
就像齐意欣刚才说的,不过是“皇帝的那玩意儿”!
但是如果这是真的玉玺。顾远东很想亲自去看一看,问一问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从哪里得到这个玉玺的。
齐意欣深思道:“难怪成丽华会如此胸有成竹,他们一定能复辟成功。有了军队,还有这个玉玺,确实能证明他们是‘受命于天’的。而且以前的老百姓一般都买这个帐。”
以前的人起兵,都要弄出些神迹出来,是同样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