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得长乐侯愈发嚣张。
齐仁倒是硬气,不知挨了多少拳头,硬是没有求饶,也没有呼痛。
听得里屋时不时传出重物落地的声音,也不知他是被人按着打呢,还是在挣扎。
有人问:“大人,是不是派人去刑部求救?”
不等傅云英回答,周围的人把头摇得拨浪鼓一般,出声阻止:“不行不行!”
那岂不是把脸丢尽了!
齐仁平时为人吝啬,和同僚们关系不大融洽,又几次抢走其他人的功劳,所以并没有人愿意为他得罪长乐侯。
傅云英心头火起,不去管号房里的齐仁,示意身后乔嘉等人:
“把长乐侯绑了!”
擒贼先擒王。
乔嘉应喏,大手一张,飞快往长乐侯扑去。
众人大惊失色,这时候应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把长乐侯先给劝气消了才对,寺丞大人怎么来一个火上浇油!
这是真要和长乐侯打起来吗?
长乐侯也吃了一惊,手里拿着挖耳簪,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就被乔嘉一脚踢下台阶。打了几个滚,一阵阵天旋地转,锦袍蹭脏了,脸蹭黑了,双手刺骨的痛,不知道是不是扭伤了,冰凉的雪顺着脖颈钻进背里,冷得他直打哆嗦。
“大胆!”
他睚眦目裂,倒吸几口凉气后,阴恻恻嘶吼一声。
傅云英嘴角一扯,“擅闯大理寺,纵仆打骂朝廷大员,大胆的人是长乐侯才对。”
这时,长乐侯带来的护卫反应过来,纷纷拔刀。
傅云英毫无惧色,环视一圈,对躲在廊柱后瑟瑟发抖的评事等人道:“我们大理寺的人都死光了?被人欺辱至此,尔等有何颜面位列朝班?你们平日里就是这么秉公直断的?”
她知道其他人在想什么,不过是看不惯齐仁,故意袖手旁观罢了。说不定有人早就想看齐仁挨打,故意把长乐侯放进来。
众人被她凌厉的眼光一扫,脸上顿时涨得通红,又羞又愧。
陆主簿头一个冲出来,揎拳掳袖,怒骂长乐侯的跟班。
他留了个心眼,不敢直接骂长乐侯本人。
其他人也都站出来,和那帮护卫对峙。
这时,穿堂那头骤然响起脚步声,闻讯赶来的大理寺差兵们健步如飞,拔出佩刀,护在傅云英面前。
长乐侯指着傅云英,朝护卫们大吼:“还愣着干什么!”
护卫们面面相觑,他们敢奉命揍人,但绝不敢真和大理寺的差兵起冲突。
长乐侯怒极,还要再骂,乔嘉一脚踹在他屁、股上。长乐侯脸色青紫,喉咙里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护卫们对望一眼,先救主子要紧,拿着刀扑向乔嘉。
乔嘉能以一当百,淡淡一笑,一边和护卫们周旋,还抽出空踢长乐侯几脚。
长乐侯躺在地上,惨嚎连连。
很快分出胜负,差兵们进屋,把长乐侯的护卫赶了出来。
齐仁披头散发,官袍被撕得零碎,一只眼睛肿了,嘴角紫了一片,被两个评事搀扶着走出来,满嘴是血,捂着胸口直咳嗽。
众人见了他的狼狈模样,啧啧几声,上前安慰他。
齐仁怒目瞪向长乐侯,可惜眼睛肿了,嘴巴歪了,样子有些滑稽,实在没什么威慑力。
长乐侯的护卫见势不妙,拱手道:“傅大人,侯爷也是一时冲动,才会鲁莽冲进来,今天的事,都是误会。”
他的意思很明白,齐仁挨打了,长乐侯也被乔嘉打了一顿,这事就算扯平了,谁都没占到便宜。
要是闹大了,对哪边都不好。
傅云英冷笑,不理会护卫,走到长乐侯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