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剑,他既为妻子的病情愤怒,微为女儿的一片孝心感动。既为未见面老板的钱生气,也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痛苦。
这些东西,交织缠绕在一起,令他心绪烦乱,汇成一种深深的愧疚心理。对妻子的愧疚,没能好好地帮她看病:对女儿的愧疚,自己挣不了钱,却要让女儿拿身子换钱。
“爹,娘,你们咋了?”
huā蕊手捧着一个美味盒饭,心中欢喜的很。
这盒饭里有三样青菜,还有些鸡肉块。自从娘生病,家里就没吃过几顿肉菜,爹他见了一定很开心的。
推开病房的门,进了屋子,huā蕊却觉房间气氛紧张,不由得开口问道。
“哦,没事。”huā母连忙招呼:“来,蕊蕊,饭盒给你爹,他干活辛苦一天,多补补身体。”
“对,爹,给你,我特意买的,有好几块鸡肉呢!”huā蕊听话的走到父亲面前,递上盒饭。
huā父接过盒饭,拿起一次性筷子叨了两口,却吃不下去,抬起头,望着女儿。
“蕊蕊。”
“啥事?”huā蕊坐在椅子上,喜悦的看父母在一起,一家三口的感觉很好。
huā母拉扯着男人的衣袖,却被挣脱,叹口气,扭头闭上眼不看。
“蕊蕊。”huā父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口问道:“你娘说你换工作了?”
“对呀当保镖呢。”huā蕊有些不自然的回答。
“是私人保镖?”huā父追问。
“嗯。
”huā蕊轻轻地点头。
huā父面容愁苦,揉揉额头,沉默片刻,还是开口问道。
“蕊蕊,你,你没跟你老板那啥?”
“没!”huā蕊羞红了脸,捂住脸面蜷缩身子,靠在椅子里:“爹你问这干啥?”
“我。”huā父犹豫一下,却说起不相干的事情。
“我现在跟人做钟点工工资是按小时结算的。一个钟头,累死累活的给人卸货,才赚人十块钱!”
“哦!”huā蕊不明所以的应声。
“你会打架,肯定比爹能赚钱。可是,我也听你娘说了。平均工资一个月就五千块,想靠工资还钱,你算算得多长时间?子五年啊!蕊蕊你今年也二十五了要不是你娘有病,早把你嫁出去了。人家一听咱家的情况,就走了。是爹没能耐,害了你们母女啊!”
“爹,你别说了!”huā蕊听着听着,眼泪落了下来。这一天之中,似乎要倾尽她一辈子积蓄的出水。
huā父却自顾自的继续:“今年二十五,还钱还上三五年等你还清了,就该三十了,别说三十,就是你现在,都嫌大了点过几年,你咋嫁人啊?”
“爹!”huā蕊哭着解释:“嫁不了人,那我就不嫁了,只要能帮娘看好病,我不结婚又有啥。”
“哎!”huā父长叹一口气,老泪纵横被自己得出的结论所击倒:“不结婚,跟着大老板,可你的工作又不是能一直做下去吃的就是青春饭,等你过几年还能打吗?到时候,你老板把你辞退了,又该咋办?”
这个问题,却是huā蕊没有想到的。
虽然有了付出身子的心理准备,但她仍然抱着一丝侥幸心理,仍然有一点渺小的希望。希望大老板顾诚会大慈悲。放过自己,允许自己用工资还账。
可是,她忘记了一条,那就是她的工作,并不是一成不变的。甚至可以说,由于保镖这份工作的特殊性,往往就是做几天便一身是伤,全都是拿命在拼,拿命赚钱。
如果在没人要之前,赚够一辈子的huā销,那就是好事。可是,大多数的情况,却是留下一身的伤痛,领到一点微薄积蓄,看病都看不起,艰难的过余生。
huā蕊心潮澎湃,能感觉到自己心脏的猛烈跳动。
因为这漏算的一条,几乎确定了,自己只有用身体还偾这一条路可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