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紧劝章总打消这个念头。
“朕知道,这种想法确实荒唐,可是朕的财物都留在宫中宝库,总不能教他私闯禁宫。唯一能给的,自然只有那些陪葬品了。”章总想得很开,“既然朕来了地府,她们也在此地,那么人间的陵寝也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白脸笑了笑:“我是说,盗墓违法,而且,”
“而且?”章总警惕起来。
——看着不像是真的想开了。
白脸咕哝了一声,迅速改口:“而且,是重罪,你要是托梦教人家盗墓,人家会以为你是故意害他,万一重新改故事把弘历这个人物写得更丑陋,岂非冤枉?”
“有理,有理,还是你考虑得周全,朕险些自误。”章总被说服了。
……
“没有颜面来找你,不也是找你了?还跟你说了那么多让你心疼的话。”如懿说,凌云彻就低头听着,他也瘪着嘴,听训的模样像极了八岁的孩子,调皮捣蛋,被亲妈捉了个现形。如懿一瞧着凌云彻这模样,就又好笑又心疼,责怪的话再也说不下去,转而问道:“你都答应她什么了?才来求本宫的?”
也不知怎么的,一见凌云彻,她的声音和语气就会下意识温柔许多,全然不见面对弘历时的怨恨和不耐烦。
弘历为难时,她不理解;凌云彻央求她,她却甘之如饴。
凌云彻不好意思,因此不敢看她,但语气坚决地说道:“请娴妃娘娘把她调离花房,另谋个差事!微臣也不敢妄求,只求,她不要太劳作辛苦、受人欺负就行。”
(章总不由得笑了:“你求她?”)
海兰想离开咸福宫,叶心替她求过一次;
莲心想摆脱王钦,也求了她一次。
但这些人,最后都是等到自己的机会来了,才摆脱困境,明明与如懿无关,却只因为曾经央求过她,于是逃离困境之后便将恩情都记在了如懿头上,海兰为她报复皇后,杀了端慧太子,便是莲心助纣为虐。
现在卫嬿婉的事也求到如懿头上,那得了,估摸着明年开春都不一定出得来。
“求人干嘛要找她呀!她做什么事情都拖拖拉拉的,连自个儿想出冷宫都能拖。”章总笑嘻嘻地揶揄道。
白脸也笑着说:“她给凌云彻求工作不就说得很及时?见弘历第一面就提出来了。”
章总嘻不出了。
……
惢心再次做了如懿的心镜,苦恼地看了眼凌云彻,又苦恼地扭头望向自家主子。
如懿果然苦恼地瘪嘴道:“可眼下,花房需要往各宫里送花,也缺不了人手,或者等开春了之后,本宫再想办法,给她调去一个好地方。”
(白脸:“哈哈哈,你猜对了耶!”)
(章总:“嗯。”)
(白脸:“还在不高兴啊?就因为我说她对凌云彻比对旁人不同?”)
(章总连话都不想说了。)
凌云彻却还不知道如懿是个什么人,一听她答应了,就狂喜着跪下去谢恩:“多谢娘娘恩典!”捧着满束红梅,结结实实地双膝跪地,就差给她磕个头了。
当夜,他回到坤宁宫的外头站岗。
卫嬿婉一路小跑来到他面前,一碰面就往他手里塞了个黄纸包的东西:“云彻哥哥,来。”
“什么呀?”
“红薯!”卫嬿婉搓着冻僵的手,笑着看他一口口把红薯吃掉。
凌云彻边吃红薯边急匆匆地告诉她白天发生的事:“我求了娴妃娘娘了,她说开春帮你找个好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