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又迎来了冬天。
莫名其妙的,白蕊姬赶来了延禧宫探望海兰,江与彬和茉心都站得离床远远的,把位置让给她。章总注意到,海兰的嘴角也出现了和白蕊姬、仪贵人一样的溃烂痕迹,但她原先吃的食物明明都是极其清淡的。
也不知道这是吃朱砂的后遗症,还是她也学那二人,开始故意食用重辣的鱼虾。
白蕊姬今日穿了一身红,火急火燎坐下:“海贵人,到底怎么了?”
海兰一脸害怕,颤抖地抬手指着自己的脸:“玫嫔娘娘!你看嫔妾嘴边,生了那么多的痈疮,每每发热心悸,失眠又多梦,嫔妾找你来就是想问问,这是不是跟你当年的症状一模一样啊?”
(章总冷笑一声:“真会演!”)
明明这些朱砂,全都是她自己下,自己吃的,如今却装作一无所知。
想也想得到,就是为了用白蕊姬这个曾经历过朱砂案的人来亲眼作证,证实海兰吃的朱砂和她吃的一样,以“仍旧有人犯案”的理由反证如懿不是真凶,帮其从冷宫脱身。
白蕊姬震惊地看了一会儿,后怕地说:“倒是一模一样……乌拉那拉氏不是进了冷宫吗?怎么还会这样?”她果然受到了海兰的引导,下意识将海兰中毒与自己中毒划为了同类案件。
海兰恐惧地摇头:“嫔妾不知道,嫔妾好怕!”
“别慌,先别慌!”白蕊姬安慰她,可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外头传来了太监通报的声音:“皇上驾到!舒贵人到!”
白蕊姬慌忙起身跪下。
“免礼,免礼,你歇着就好,朕让齐太医来替你瞧瞧。”弘历平静地说。
在齐太医看诊时,其他人的神情都有不同的变化,最僵硬的是江与彬,他是真的将身家性命都搭在上头,帮海兰炮制这样的阴谋,简直是九族都不想要了。他不是旗人,如果牵涉到谋害龙胎,皇帝是不会心疼他的九族的。
唯一可说的好事是,依据他、惢心、李玉三人互相来往的对话,可以得出结论,他们当年家乡遭了灾,所以才因此分散,后来姻缘巧合,又在紫禁城里相逢。所以江与彬现在可能根本就没有九族,他只需要赌上自己一个人的命,但那毕竟是自己的性命,所以他的压力还是比较大的。
海兰的情绪则比他轻松多了,她不仅毫无悔意地服下朱砂,自毒身体和体内的龙胎,还有闲心演戏给大家看。
如果只瞧她的脉,齐汝自然不可能诊得出她的心事,起身后对弘历说:“禀皇上,从海贵人的脉象来看,微沉缓涩,脉若葱叶,由表而中空,却没有什么大异。”
(章总不信:“吃了那么多朱砂,还能没有大异?永琪难道是个铁孩子吗?”)
“是吗?”弘历也显然不信。
“是。”齐汝笃定地说。
白蕊姬却无法置身事外,她完全受到了海兰的利用,全心全意将此刻的海兰看作了往日的自己:“皇上,当年太医请脉,也看不出什么,只是,海贵人这症状与臣妾还有仪嫔当年实在是太像了!”
突然,江与彬从人群中走出。
既然已经赌上命,就得更加主动——不然这次没能把如懿从冷宫救出来,谁知道海兰还会丧心病狂地吃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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