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模也在仔细考虑该怎么对待淳于定和北宫纯,这两个人都不可信任,自己封王以来,就学会了不再信任任何人,只不过淳于定毕竟是家狗,而北宫纯却是野狗”
司马模也不管跪在地上的淳于定,慢慢开口道:“野狗总要伤人啊”
淳于定跪在地上吓得动都不敢动了,但他知道这次他终于真的把北宫纯置于死地了,现在只是缺个借口
凉州姑臧城内
张轨和自己的两个儿子张寔,张茂三个人一起乔装走在姑臧城城内,异常冷清的街市,大街上连行人都没有几个,而居民区内几乎是家家戴孝,哭声一片
张轨的心非常痛,自己当年中风,险不能镇守凉州,而皇帝陛下不仅没有嫌弃自己还鼓励和安慰自己,并且皇帝还亲自下令诛杀叛臣曹祛,还了自己一个公道,所以自己才会不断的派兵救援洛阳,多次运送物资前去洛阳,这不仅是为了报恩也是为了自己的一片拳拳的爱国忠君之心。
这次自己派去勤王的凉州子弟兵也全部淹没在胡骑的铁蹄之下,北宫纯也不知道死活这姑臧城内几乎家家都失去了亲人
张轨眼中的泪也是几yu夺眶而出,身体都有些发抖
张寔看见自己的父亲有些不对劲,马上伸手扶住,关心地呼唤道:“父亲”
张茂也紧张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和他的大哥张寔一样叫道:“父亲”
张轨的确是因为心痛过度而有旧疾复发的症状,看到自己的大儿子张寔扶着自己,小儿张茂也露出紧张的样子,心里才稍稍觉得有些温暖,毕竟这次的永嘉之乱带给他和凉州的打击实在太大了。
先是洛阳发生了宫廷政变,然后东海王司马越的主力在石勒的伏击下全军覆没,洛阳沦为空城,千里勤王的凉州子弟兵也被全灭,iu沦陷,君王被虏,祖宗灵位被焚毁殆尽
张轨深深吸了一口气,深深地看向自己的两个儿子。
张寔和张茂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他们都看出了自己的父亲的眼睛的意思。
张寔首先开口道:“我们这次出去的5000子弟兵全军覆灭,一时再无力出兵了”
张茂也附和着说道:“父亲,几次勤王和援助的物资已经几乎掏空我们凉州的家底了”
张轨知道自己的两个儿子说的都没有错,凉州现在的情况的确很不乐观,家家户户都在戴孝这个时候再要征调兵马也不现实了,甚至还会激起民变
张轨的眼睛慢慢变得湿润了起来
张寔和张茂看到自己的父亲如此伤感,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父亲了,可是如今凉州的情况实在是不容乐观
张轨没有再看他的两个儿子,而是自顾自的继续向前走,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真的再也没有办法派出援兵了吗我收到了傅袛发来的檄文,说是我朝的明月公主已经出兵援救长安了”
张寔还没看过这份檄文,之前有太多自称正统的诸侯都假借傀儡们的名义发给自己的父亲书函,不是加官进爵就是恩赏之类,所以看到这份来自河yin的檄文也就没有放在心上,何况他也不认识这个所谓的什么明月公主,也没有听说过,也没什么兴趣,估计也就是怀帝的哪个妃子的女儿,被傅袛勉强拖出来当傀儡的,傅袛也真是老糊涂了,怎么找个女娃子做傀儡,真是笑话
张茂没有看到檄文,他还是最近才回到姑臧城,而这份檄文是在他之前就送到了父亲手中。
张轨还是继续自顾自的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又说道:“我还记得前次皇帝向各地求援时也是傅袛亲自起草的文书跟我们说京师缺粮,这次傅袛能够在天下诸侯都不愿意发兵救援长安的情况下,还愿意倾尽全力出师救援,不容易啊”
张寔紧紧地跟着自己父亲的后面,谨慎的回答道:“父亲,檄文上说有一万军士,不知道是否有这么多”
“应该不到一半吧,傅袛是个清官,如果不是傅氏家族还遗留着其祖傅嘏时代的一千两百多户族人,以傅袛的xing格可能无法在官场上立足的”
“那他还敢轻举冒进,争这个什么天下大义吗”
“呵呵,安逊你今年三十有七了吧”
张寔恭谨的回道:“是的,父亲为何突然说起这个”
张轨突然回过身,定睛看着张寔说道:“你知道明月公主今年芳龄几许吗只有6岁左右而已”
张寔有些不屑,亏父亲还说傅袛为人如何,果然是病急乱投医,找不到年轻的小王子就找个小丫头充数了,哼。
张茂听了张轨的话也是一样的心思,心道:这个傅袛果然是个老狐狸,这样都行
张轨似乎没有看到两个儿子飘忽的眼神,而是长长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明月公主这次是亲自前往长安,傅袛自己镇守河yin,派了大儿子傅宣陪同”
张寔和张茂听到后一时间都呆立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