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拉篮球馆。
此时球馆空荡荡,只剩卢德里和冲洗沐浴出来的颜雨峰,颜雨峰对球馆忽然就空无一人感到诧异,抬头却看见卢德里拿个篮球,一边拍着一边往球场里走,见他出现,老头对他招了下手,喊道:“来,陪我运动运动。”
颜雨峰揉揉了还是湿漉漉的头发,走了过去,老头把篮球扔了过去,并说道:“刚才的比赛,你都没罚过球,来,让我看看你的罚球稳定性。”
颜雨峰拿着球走到罚球线,他颠了颠了篮球,问道:“罚多少个?”
卢德里露出狡狯的目光,道:“直到你罚丢为止。”
颜雨峰皱了下眉头,但他没有在说话,看了下篮筐,然后低头找了下自己的站位,稳稳当当的站好,才抬起起头,在身前正前方,拍了三下球,接着活动了下双肩膀,左手托着篮球,右手虚空朝篮筐来回伸缩了下,最后抱起篮球,举到鼻息处,慢慢的将球推拨而起,直到额头时,手腕发力,将球拨出。
卢德里站在篮筐下,注视着颜雨峰的准备动作,以及之后的罚球,他顿时了解到了颜雨峰的罚球水准光从投篮姿势上,已经是A级别了。
所谓的A级别,是西方对篮球一些技术上的等级划分,各项数据用ABCDE5个字母来划分档次。
根据各项技术的考核测试,来综合评断球员的能力,也是选择球员的重要评判手段。例如高中篮球队对9年级生的招募面试,就会分别以7点投篮测试,有球无球折返跑,障碍运球传球,罚球,以及摸高等测试来评估球员的能力。
大学更加,他们会对全美高中生进行统筹划分,根据本身影响力,去进行招募,即使如此,被招募的球员无论重金招募进来的,还是毛遂自荐,都是要过测试关,而测试的内容,就更加细分。
然后球队会把测试成绩记录在案,好让教练组,对球员使用有更清晰的计划。而如何科学性的分辨球员的好坏,优劣,也是一名合格的教练所应该拥有的基本能力。
而从事篮球这行业已经很多年的卢德里都可以通过自身的眼力,就能大致的估摸出球员的能力,这也就是他为什么对颜雨峰拥有极度强烈的热情的原因。
球空心入框,卢德里把球重新击地传回给颜雨峰,这是个很细微的细节,在罚球环节里,是不会直接掷球给罚球者,而会通过力度适中的击地,将球传给罚球人。
颜雨峰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他接住球后,并没有重复之前的准备动作,而只是耸了下肩膀,运了三次球,便开始罚球。
球依然是空心入网,卢德里也重复着自己的传球,两人沉默的继续着,篮球一直在空心入网,知道第七个球,篮球砸了下后框命中。
颜雨峰微微的皱了下眉头,他没有说话,只是在接到卢德里传球后,将自己的准备动作,重复两次,才去投篮。
这一次,同样空心入网,于是又开始不断的重复,第二次篮球再次碰在了后框,是第十六次,颜雨峰这一次,没有表情上的变化,只是活动了下自己的站位,他来回的在地板摩擦移动着自己的站位,然后重新站回到之前位置,接着重复了自己的准备动作,接着罚球。
卢德里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表情未变,但心里已经无数次的在满意,并且将对颜雨峰的罚球能力,提升到S级别,也就是最高水准。
不知道罚了多少个球,直到卢德里已经心算不过来的时候,他终于停止了传球,开口道:“如果再这样下去,不要说午饭,可能晚餐我都吃不到一口热的了!”
颜雨峰搓了下手,他已经感觉自己有些难以保持稳定性了,当知道要停下来后,他觉得双肩很酥的感觉在弥漫,同时心里暗暗的松了口气。
卢德里拍了下篮球,他沉默了下,最终还是开口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老实的讲,你说我应该怎么做,才能得到你呢?颜!”
颜雨峰并没有很吃惊,因为到了此刻,还感受不到卢德里的心意自己也就太迟钝了,但是正因为他一直假装不知道,所以他现在无法开口去回答。
看着颜雨峰的沉默,卢德里说道:“每一年,都会涌现很多优秀的孩子,尤其作为一个从事高中教练生涯快三十多年的我,我见过太多。”
“有些孩子,他会抱着篮球就跑到我身边,对我大喊,教练,选我,我的未来将只会在NBA,然后当在我的面,就冲到篮下,轰的一下,扣个篮给我看,好像希望我知道,他有多优秀。有些孩子则是被父母或者某个曾经小有名气的圈内人带到我面前,如何如何说这个孩子多优秀,未来是多辉煌。”
“还有一些,拿着自己在初中时比赛的录像带,从全国各地,甚至海外寄来给我,希望能加入卡洛拉高中。”卢德里停顿了下,他看着认真在听的颜雨峰,道:“我说这些,不是想吹嘘什么,我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他们要如此积极,费尽心思的来做这些?”
卢德里并没有等待颜雨峰的回答,他迅速的说道:“卡洛拉绝非全美顶尖的高中,在各级别联盟里,也并不算知名度高的高中,我所遇见的,在其他学校,只要能在联盟打得上球的,就会遇到,只是多少的关系。”
“那我想问你的,还是这个问题,为什么大家都要这样去做?”卢德里注视着沉默的颜雨峰,问完后,他不在说话,静静的站在颜雨峰的面前。
颜雨峰沉默了下,他问道:“刚跟我打球的,都是如此吗?”
“当然,沃纳是自我推荐,我看完录像后,回复邮件让他来面试,他第二天就从德国飞到纽约,当天晚上就找到我,行李包都没放好,就在球场接受了我们的测试。韦恩也是自己推荐来的,他参加我们一年一度的夏季训练营,当时他还是9年级学生,从罗德岛州做洲际大巴跑了过来,身上就带了9美元,我问他,一个月的训练营,你如何来分配这9美元,我还记得他当时说的话,韦恩对我说,先生,如果我被你选上,那开销就一笔勾销,如果没有,我就在学校当杂工来偿还。”